藤蔓的枝条上还缠着好几个挣扎的人影,绝望的呼救声顺着风灌进耳朵。
“白宇!”梅枚在身后猛地抓住他的衣角。
“干嘛?”白宇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藤蔓的动静,一边试图寻找绕过去的缝隙,声音因焦急而沙哑。
“救人啊!你看他们!”梅枚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胳膊。
“没时间了!”白宇头也不回,目光死死盯着藤蔓摆动的规律,“我们再不走,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摩托车在他操控下左右腾挪,引擎发出愤怒的咆哮。
梅枚却突然拔高声音,带着近乎质问的嘶吼:“为什么?难道普通人的命就不重要吗?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白宇猛地回头,对着她嘶吼:“重要!但在我心里,你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
不与转过头,声音夹杂在风中,胸膛剧烈起伏着:“我从中心城一路追到这里,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梅枚浑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正在这时,一截扭曲的树枝突然从地面猛地凸起,像道暗刺挡住去路。
摩托车躲闪不及,惯性带着车身狠狠向前倾斜,白宇只觉天旋地转,下意识地回头去抱身后的梅枚。
手臂刚环住她的腰,两人就重重摔在地上。
“呃……”白宇闷哼一声,后背狠狠撞在水泥地上,硬生生当了回人肉坐垫,剧痛瞬间从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
梅枚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和紧蹙的眉头,声音发颤:“笨蛋,你是笨蛋么?不知道先护着自己?”
“是,我是笨蛋。”白宇望着她沾染尘土却依旧清亮的眼睛,声音突然软下来,连呼吸都带着疼,“但笨蛋喜欢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梅枚又气又急,赶紧扶他起身,目光扫过四周。
刚才凸起的树枝被压在摩托车下,墨绿色的汁液顺着断裂处渗出,枝桠却还在不甘心地蠕动抽搐。
而远处的黑暗中,一个更为粗壮的黑影正带着呼啸的风声慢慢逼近,轮廓在红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白宇挣扎着站稳,将梅枚护在身后。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喉结滚动着:“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真没机会了。”
梅枚忽然沉默了,看着他沾满尘土的脸、渗血的嘴角和被划破的衣袖,眼睛忽然发红。
“笨蛋……”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白宇转头看到她的泪,抬手用手背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对不起,以前总爱跟你拌嘴,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喜欢你。”
梅枚被他笨拙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抬手拍掉他的手:“你真幼稚,以为是小学生表白吗?”
“是,我幼稚。”白宇从腰间解下一把样式古朴的手枪,枪身上没有特处中心的编号,他将枪塞进梅枚手里,“这是我哥留给我的,你拿着防身。”
“你干嘛?”梅枚握紧冰凉的枪身,抬头望他,眼里不安。
“到北门还有很远,外面越来越乱了。”白宇望着远处逼近的黑影,声音低沉却坚定,“我怕……怕我护不住你了。”
梅枚却没说话,却又骂了一句,“笨蛋。”
她伸出手,紧紧抱住白宇的腰,声音埋在他的后背,“一定会没事的,如果……如果能活下去,我们就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