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陆然脚步虚浮的停了下来,微微喘着粗气。
持续高强度的疾走如拉锯般消耗着体力,精神值断崖式下跌的钝痛从太阳穴爬满整个颅腔,每一次神经抽痛都像有细针在凿击头骨内侧。
更令人窒息的是方位感的彻底失灵,这里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一切电子屏都布满雪花噪点。
他盯着脚下重复出现的锯齿状岩石纹路,冷汗混着灰尘顺着下颌滴落:那些被踩碎的蕨类植物嫩芽,分明是半小时前经过的那丛。
腐殖质气息中夹杂的诡谲甜腥愈发浓烈,远处阴影里传来簌簌摩擦般的异响。
陆然攥紧手里的枪支,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此刻他终于理解档案里"s级污染区"的真正含义,与他之前处理的精神污染区不能相比。
正在这时,一个轻微的啜泣声,忽然传进陆然的耳朵,陆然身形一晃,呼吸都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确实是有人在哭泣的声音。
陆然心头一跳,想了想还是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几分钟后,陆然停在一棵大树下,被树枝遮挡的地方,有一个树洞,陆然举着枪,小心的扒开树洞。
这里有污染物么?或者是污染源?这么大的污染区域,肯定形成了污染源。
首先看到的是一抹白色,在黑暗中尤为醒目,接着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她如瀑的乌发肆意垂落,几缕发丝黏在泛着水光的脸颊上,与身上洁白的防护服相互映衬。
她脸上戴着特殊眼镜,镜片下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浸在晨露里的鹿眼,透着惊惶与无助。
身上的防护服多处破损,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那里戴着一条项链
,
一枚红色宝石吊坠在黑暗中幽幽发亮,宛如凝固的血滴,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她的瞳孔睁得极大,眼白里浮着血丝,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死死捂住颤抖的嘴唇,指尖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尽管眼前的女人与照片上的模样相差甚远,陆然还是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们此次任务的目标:高雅。
高雅同一时间看到陆然,眼中立刻充满了惊慌,全然忘了自己蜷缩在逼仄的树洞之中,猛然直起身子时,额头
“砰”
地撞上树洞边缘
——
那声音闷响又刺耳,惊得她眼眶倏地漫上泪光。
“嘶……”
她疼得倒吸冷气,却谨记此地规则,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叫喊,只将掌心覆在撞疼的额角,指腹轻轻揉动着,泪珠大颗大颗砸落在防护服上。
呜咽声像被困在喉咙里的小兽,终究还是泄了出来:“呜呜呜……
好疼啊……”
尾
陆然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高雅,但是他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污染源变的,所以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依旧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高雅才抬起头来,满眼泪水,“都怪你!”
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