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童颜依稀记得,阿坤在她生日的时候送来一对水晶耳环,她时常佩戴。
不仅仅是因为好看,还是因为她第一次收到生日贺礼,心里很感触。
童颜打心里,当阿坤是她在异国他乡,没有血缘的哥哥。
生日的那天,江正诚给她庆生,999朵艳俗的红玫瑰放满整个包房,就连准备的生日蛋糕都有十层。
这样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无下限的信用卡,都用不着见两回面。
其余时间想干嘛就干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哪个女人会不想要?
不要,只是给的不够多。
童颜从不否认,自已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爱钱的人。
*
江正诚四十岁寿辰上喝了很多酒。
后半场时,江正诚喝醉了酒,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给了她一记耳光。
力道很大,她的嘴角渗出血迹,右耳的耳环也被震落。
童颜曾经历过父亲无数次的毒打,比这更狠更痛的情况都有过,但这一次的屈辱与恐惧,却是前所未有的。
“你他喵不玩就给老子滚出逻国,老子今天就让人把你尸体运回去!”
江正诚满面红光,脸上的刀疤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狰狞着,令人胆寒。
阿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他以为童颜是个意外,哪曾想恶魔骨子里的劣性永远不会变。
“大哥,消消气,她就是小……”
阿坤试图调解,但话音未落,江正诚的怒火已无法抑制,酒瓶瞬间砸向了阿坤的头顶,鲜血四溅。
童颜吓得蜷缩在地,左手捂住嘴巴控制哭声,右手紧紧捂住右耳,她感觉出掌心有湿热的液体在流淌。
倚靠在门外的男人听到声响,透过玻璃窗向厢内望去,脸色愈发阴沉。
江屿推开门,缓步走到童颜面前,目光深沉地俯视她。
随后他弯下腰,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腕,轻轻扯了扯,“拿开我看看。”
童颜啜泣着放松手,露出那只红肿的小耳朵。
鲜血从耳孔流淌,顺着她的白皙的脖子滴落,在粉色的衣领上绽开一朵血花。
“啧。”
江屿眉心蹙了蹙,偏过头睨了眼江正诚,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他不耐烦地走过去,一把夺走江正诚手里的枪。
江正诚正要发火,看到是弟弟,稍稍冷静下来。
江屿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耳膜流血了,我带她去医院。”
他的语气很平淡,不是请示或请求的态度,而是出于礼貌知会一声。
江正诚不同意,说这种不识趣的女人就该打死,气头上又要冲过去打人。
兄弟俩身高差距并不显著,但江屿年轻气壮,且头脑清醒,当即拽住江正诚的臂膀,将其拉回。
他稍稍偏了下头,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得去处理,免得伺候不好。”
说完,他甚至没有征求意见,直接带走了童颜。
也只有江屿敢在江正诚面前这样。
诊断结果,童颜的耳膜穿孔,右耳以后再也无法听见声音。
她一直掉眼泪,江屿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懒得搭理她,只嘲讽了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