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都的家庭教育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来都是吃口饭就行的理论。从来都是跟社会底层比较的骄傲。
他们眼睛里面的自己已经很好了。比起那些捡垃圾,连抽水马桶都不用的住户,还有那些一年都舍不得买几斤猪肉的比较。
卢爸爸的工作一直都是东家干几天,西家干几天。后来连一个正式工作都没混上。比他文化低年龄小的民办教师都转正了一批又一批。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排斥下来。
卢爸爸没有一个朋友,兄弟姐妹之间也极少来往,更不用说社会关系了。
孟世都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孤独封闭的家庭中。从来感受不到亲戚朋友热闹聚会的场面。
失业了三十年了,就在家里当家庭妇男照顾妻儿的生活与其说照顾,其实就是一天做一顿饭。早饭和晚饭都是剩饭。有时候连续几天吃一样的饭食。
孟世都继承了爸爸的前半生的特点,职业高中毕业以后就开始混社会了。打工过几十家单位。也坚持不了一年以上。他骨子里也有怀才不遇的意识。
……
齐封玉一眼就看出老爷子那种带着年轻的时候失意感。如今年龄大了,就连鄙视社会,评价丑陋都不想说了。
老爷子明显心里是带着灰色压抑的生活的。这次遇见齐老师。他感慨万千感觉是一个伯乐终于发现他这匹千里马了。
齐封玉买了几个工具和简单的家居物品。租了一台车跟着卢爸爸回了那个家。
齐封玉也有一些强迫症和洁癖,所以看不下老人家里这种脏乱差。
他反正在洲海还能呆一阵子,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想深入卢爸爸家庭中。抚慰一下老人一辈子不如意的心灵。
这是他见过最脏的居民楼。他去过农村,去过大山里面的偏僻的地方寻找传统文化的痕迹。接触的老人非常多,各种心态和各种性格文化层次的人都有。
老俩口奇怪的看着这位“大客户”拿着大大小小的工具和一大堆物品来家里都蒙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操着一口纯正京味的人要干什么。
“齐老师呀,你这是干嘛!”
“卢妈妈,我要给卢爸爸做一个工具台。”
“哦……那咱们好意思!”
“我们是合伙人了,我应该做的,再说我也没事,您什么都不用管。就在旁边陪着我聊天就行。”
齐封玉手脚麻利的开始大扫除。把沉积三十多年的柜子里面东西掏出来。把所有死角里面的垃圾挖彻底。东西摆满楼道,还贴了一张“致邻居们的信”。
意思是今天大扫除,占用一下楼道位置,带来的麻烦请理解。
卢爸爸,卢妈妈也参与进来。
他俩实在看不下去了。齐老师累的满头大汗,浑身都是灰尘。
齐老师害怕老人累着,总是拒绝他们帮忙。
卢妈妈眼睛都红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从没这样打扫过一次。
从凌晨干到夜晚九点钟,终于干完了。还把窗帘换了,门口加了鞋柜和地垫。
厨房用品换了一些,卫生间变化最大,就像重新装修一样的整洁。
齐封玉一直戴着口罩用化学剂擦拭那些陈年污渍。
老人不明白这个外人为什么这样“合伙”。他们的认知里面,年轻人都不会干活。
“齐老师,你是农村孩子吧,这么能干!小时候一定没少吃苦。真的可怜。”
“卢妈妈,做家务干活就是吃苦吗?我从小就是自己干,不干完不让吃饭的。”
“哎哟,可怜的孩子。遭罪呀,你的父母不是亲的吗?”
齐封玉擦了一把汗水,打开一个新买的空调扇。
“我父母是亲的,而且我家就姐姐和我。我姐姐那是样样精通啊比我还能干。”
“哦哦,你父母真的刻薄!自己亲生的这么对待。”
三个人聊天的功夫,屋子里已经焕然一新。齐封玉喜欢这种减压的方式。出了一天汗,喝了一天的水感觉细胞都换了一茬一样的舒服。
卢爸爸和老伴抚弄着干净的家具,新窗帘,还有厨房卫生间物品规范的摆设,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