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月的目光追随着江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于门外为止。林望月转过头,抱着一颗手剥的橙子啃着吃,像只仓鼠。
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林暮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样会比较好吃。”林望月笑笑,“就是有点麻烦。”
又问:“小宝宝那边怎么样了?”
“定下来了,”林暮说,“就是麻烦江清很多。”
话题引到江清身上,林望月断断续续跟他聊了很久,大多是江清成为医生后的先进事迹。
印象中的林望月是偏向话少的类型,这次见面,像是变了个人,话很多,什么都能聊下去,他又问了林暮很多从前的事。
聊天过程中林望月常常需要停下来,静静思考一会,有时候会说“啊,我想起来了。”有的时候会揉揉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抱歉,好像记不得了。”
最夸张的是他连林暮怎么知道他跟江清在一起的事都没印象了,他问林暮是不是张希颜告诉他的,林暮张了张嘴,因为那事太尴尬了,没办法解释,只得躲避林望月的眼睛,胡乱点了点头。
林望月说见过林暮跟陈淮牵手。
这没什么意外的,他跟陈淮那时候几乎每天走在一起都要牵着。可林望月又说,他见过陈淮偷偷亲他,在公交车上。
林暮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印象:“什……什么时候?”
他们两个很注意的,在外面少有的几次亲密接触,都是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公交车这种地方,怎么可能!?
“诶呀。”林望月揶揄地笑,“记得那次应该是某个周六日吧,我坐最早的那班公交去饭店找江清,我家是始发站嘛,而且我喜欢坐在最后面。你跟陈淮上车,刚好坐我前面几排,临近后门的位置,我也是过了几站后才注意到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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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尝试顺着林望月的话想了想,没印象,他每次去酒店上班都是坐公交,陈淮送他很多次,但他真不记得什么时候在公交上跟陈淮那什么……就是亲了之类的。
他的表情太过疑惑,林望月吃完橙子擦了擦手,说:“你不记得也正常的。”
林暮:“可是……”
“当时你睡着了啊,”林望月说,“头一点一点的,陈淮扶着你靠在他怀里,然后就是,那什么……”
林暮:“!”
“亲了你的额头!”林望月说完笑得靠在床头上,“哈哈哈林小一你脸红得好像个猴屁股。”
“别说了……”林暮摸了摸脸,是烫的,忍不住吐槽道:“你现在怎么跟张希颜似的,学会调侃人了。”
“这样才有意思嘛。”牵扯到伤口,林望月嘶了一声,条件反射往门口看,江清在洗完水果之后就出去了。
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态度变得认真了一些:“可能是同类人的直觉吧,其实在发生这事之前,我就能看出来他喜欢你。”
“眼神不一样的。”林望月说。
林暮沉默了很久,他有很多话想要倾诉,在面对自己少有的朋友,或者从另一方面说,面对少有的同类时。
可他与陈淮,太复杂,牵扯太多,难以启齿的太多。
任何人都不是他,也不可能帮得了他。
“别难过。”林望月把一颗千禧果放进林暮的手心,“万事总有转机,会在一起的,注定分不开。选你所想,爱你所爱,不要设限,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糟,就算碰到最差的结果又能怎么样呢?没关系的。”
醍醐灌顶,林暮握住那枚红果,轻轻嗯了一声。
人生导师林望月又为林暮提供了关于学生赞助方面的新思路,他这些年做网络自由设计,接触的东西比林暮多,思维开阔。
他问林暮为什么不考虑网络宣传呢?
只要将孩子们的日常通过视频记录的模式,上传到社交平台,自然会有好心的赞助者提供帮助。类似林团团这样天生重病的儿童通过网络众筹成功完成手术的例子屡见不鲜。
林暮靠在椅背上,垂头看手,他不经常上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只是他林暮,身体里藏着的那个过去的林小一,他们惧怕公众的力量。这股力量强大,好坏未知,能救活一个人的同时,也能迅速将人绞杀。
他没办法说出口,关于过去那些事,因为太久了,久到自己的记忆都开始褪色,只剩模糊的愤怒与恐惧。
“我会考虑的。”林暮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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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暮趴在第39层楼的卧室床上,打开浏览器搜索——“当前流量最大的平台是什么?”
林团团做完手术,后期应该还是会有其他费用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