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没想到他和蒋绍言的工作都会那么忙。
律所刚成立,千头万绪,钟虞又是仔细谨慎的性格,凡事亲力亲为,不愿假以人手。
蒋绍言也忙,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墨笙刺激了,他不担心钟虞,但也不觉得林墨笙会罢休,把这个“岳父”当成了假想敌,开疆拓土十分凶悍。
这就直接造成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发的少。
权鼎开在CBD,外企投行聚集区,蒋绍言到的时候整片楼都还亮着灯,他看了眼时间,坐在车里耐心等。不多时楼里走出来一群人,蒋绍言一眼看到了钟虞。
律所前段时间竞标到了一个破产清算案,算是成立以来最大的一个案子,钟虞带着一群人没日没夜加班,总算是接近尾声即将功成,因此一群人都神情亢奋,边走还边相互调侃逗趣,气氛十分融洽。
钟虞脸上也含着淡淡微笑,一个年轻男律师先往他望了一眼,手指握了握拳,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说道:“谁没开车,坐我车一起走吧。”
“这么好心?”有人调侃,“对哦,忘了你是新买的车。”
“新买的车?那舍得让我们坐吗?”
“到底想送谁啊,别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男律师也不恼,好脾气地笑回了句“怎么舍不得”,这才转向钟虞,昏暗光线里面色微微发红:“钟律,您今天也没开车吧,我送您吧,您住哪儿。”
钟虞正要答,就见侧前方一辆车的车灯闪了两下,他望过去,脸上淡笑即刻扩大了,比撩人的月色更亮眼:“不用了,你把他们平安送到就行,大家都辛苦了,案子结束奖金不会少。”
众人欢呼,那男律师愣了愣,见钟虞已经朝前走去,与此同时,前方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头绕到副驾,伸手拉开了车门。
钟虞走到那男人身边停下,仰头说了句什么,整栋楼的灯光都倒映在他的眼底,十分明亮。
明明没有任何亲近的动作,但两人间的氛围就是有种谁都无法介入的亲密。
“怎么来接我了?”钟虞坐上车系安全带,“我自己打车回家就行了,兜兜呢?”
“在家写作业。”
蒋绍言今天回家早,看着小崽子写了作业,不放心钟虞又开车出来接他。两人平时各自忙,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好容易闲下来中间还要夹一个名叫蒋兜兜的电灯泡。
是以蒋绍言再忙也尽可能接送钟虞,每天晚上回家的这段路就是难得的独处时间。
“忙吗?”蒋绍言问。
忙完破产清算,钟虞能歇几天,但很快又要投入下一案子。要想在激烈的竞争中站稳脚跟,就急需尽快打出名头,钟虞专挑难打的案子来,媒体关注度也高,蒋绍言在新闻上都能看到。
钟虞说了两句进展,在椅子里舒舒服服窝着,感到全身放松:“现在就等开庭了。”
“有多大把握?”
钟虞没答,挑起轻盈的眼睫,似笑非笑往他投去一眼。
蒋绍言笑道:“懂,钟大律师出山,叫人闻风丧胆。”
钟虞轻哼:“知道就好。”
蒋绍言继续开车,腾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想起什么:“对了,我明天要出差。”
没人应声,转头看,发现钟虞竟然睡着了。
恰好红灯,蒋绍言慢慢踩下刹车将车停稳,转头默默打量。钟虞闭着眼,长睫低垂,醒时灵动如蝶翼,睡着了就显得十分乖巧,蒋绍言在心里唤了声“宝宝”,将座椅调低,又脱了西装外套盖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