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先生在救我兄弟的性命,老子得向他们的爹娘妻儿交代!老子得让他们活着回去!”
蓝朔楼越说越暴怒,最后竟直接破口大骂起来:“老子他妈早就该死在攻城的云梯上了!我怕你个鸟甚!”
看着怒不可遏的蓝朔楼,袁忠眉头紧皱,他挥了下手,示意手下众人硬闯进去。
立马在旁的两名骑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叩马镫,策马缓缓上前。
——嘭!
硝烟爆裂,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火铳喷出一串激射的火舌,那匹战马粗壮的脖子顿时被霰弹撕扯开了大半!
血肉横飞,被射死的战马噗通一声栽倒进泥水里,连同马上的骑兵也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袁忠携来的众军大惊失色,一时都不敢再往前了,就连袁忠本人也惊得目瞪口呆。
他实在没想到,蓝朔楼居然真有撕破脸的胆子开枪!
蓝朔楼一把撇下火铳,反手持起藤牌,唰的一声,将长刀猛拔出鞘来!
寒铁闪烁,斩断斜织的雨丝。
看着面前一众兴师问罪的来人,男人的声音比这大雨更冷,比这锋刃更利:
“今日若要过去,先问过我手中这口刀,答不答应!”
……
听着帐外的响动,帐内的三名军医个个面如土色。
用木桌拼凑成的简易手术台上,几盏油灯正焕发出昏黄的光焰,伤兵李四躺在上面,双眼紧闭,昏睡不醒。
那条肿胀的小腿泛着诡异的青铜色光泽,皮肤表面爬满大理石样花纹——这是产气荚膜梭菌在肌肉间隙疯狂产气的标志。
第七章·血鉴
在他的身边,摆着几支掰开的安瓿瓶,这其中有负责镇静的丙泊酚和依托咪酯,负责镇痛的瑞芬太尼,以及负责肌松的罗库溴铵。
这些跨越时空的药品,无一不是后化工时代的产物,它们足够让李四平平稳稳安睡五个小时。
吴桐此刻浑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手术隔离衣下,专心致志的为李四进行手术。
他见身旁的军医有些惊魂不定,于是抬眸说道:“尽快处理稳妥,才能解蓝百户之急。”
军医听了,只得点点头,重新围拢到吴桐身边。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吴桐的额头,毕竟他要处理的,是气性坏疽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罕见感染。
他此前从未处理过这种烈疾,他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运用自己一切相关知识和经验,让病人平安下台。
这种急危重症病人的手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病人就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吴桐屏息凝神,手术刀顺滑的切割而下,在病人的小腿上制造了一道长约三十厘米的弧形切口。
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腿上的皮肤犹如被切开的肠衣,里面堆积的腐烂肌肉一股脑全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