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空耗了三个小时,薛宴终于过来敲她的房门。
陶尔推门出去,看到餐桌上既有她爱吃的升明粤家的菜品,也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火锅和铺了满桌的涮菜,旁边的小餐车上还放着一个蛋糕。
“你说过晚上吃火锅比较有氛围,”薛宴解掉围裙,轻推了鼻梁上的眼镜,眼底清明又冷冽,但声音却柔软温煦,令人如沐春风,“过来,一起庆祝六一儿童节,顺便给你过生日。”
见他还能开这种小玩笑,陶尔放心不少:“给我庆祝生日是主要的好吧,你分清主次。”
说着走过去。也是靠近了才发现他左侧唇角沾着东西——一抹颜色极其淡的红。
陶尔抬手抹了抹,没抹下来:“偷吃菜?”
他没否认:“嗯。”动了动脖子,应该是久不运动,脖颈处传来咔咔声响。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夹菜、吃菜,涮火锅,聊她在深川的工作。等到凌晨12点,他有条不紊地关灯,拿蛋糕,点蜡烛,看着她许愿。闭口不提那段录音,也没有把话题引向陶迤的任何趋势。
陶尔吹灭蜡烛,于昏暗中悄悄打量对面的薛宴。
是在……逃避吗?
应该是吧,迟到多年的表白或许震惊到了他,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也是正常,更何况表白的那个人与他阴阳两隔。
就在她心思杂乱的时候,开灯回来后的薛宴突然喊她:“尔尔。生日快乐。”
她恍惚地追望过去,薛宴已经拉开她身旁的餐椅坐下来。
他把眼镜摘下放于餐桌,指腹浅浅搓着眉心。冷调的灯光此刻落下来,温润地浸着他略显清瘦的脸。
“现在我来跟你聊一聊陶迤。”他声音轻得可怕,混着沉沉的沙哑,随手点起一支烟。
陶尔看惯了他的张扬高傲和不可一世,从不曾见过他这副萎靡模样,心顿时酸涩得要命。
“就是你早就知道但一直刻意回避的那样,我喜欢陶迤,疯了一样地喜欢,但是可惜啊,她死了。我也不想再找别人。”
他呼出一团烟,勾起唇角,那抹蹊跷的淡红也跟着扬起来:“我一直以为,我跟她就是她薄情寡义,我一厢情愿。今天你送的礼物,让我想想啊——大概是陶迤死后,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侧目看过来,指尖火光幽微,烟草的涩香味混着灰烬掉落在实木餐桌上。他向来整洁干净,还带着霸总惯有的强迫症,这次却毫不在意,手肘撑着桌沿继续点了点烟灰,又把烟送进嘴。
“我猜,你应该想问我这段录音发生在什么阶段,”他咬着烟慢条斯理地自问自答,“具体什么时间我不知道,但应该离去世不远的时候。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