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单身母亲的经历,离世后留下的巨额财产,以及一笔掠过的随她姓“陶”的女儿。
他就这样透过白底黑字的介绍,渐渐了解到自己真正的债主。
火车逢站必停,晚上十点多,他跟随人流走下车厢到站台吸烟。
想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调出去年才重新联系他的号码,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薛总,有个事想问你。那六年我每个月还的钱,你真的都及时收到了啊?】
目之所及,冰天雪地。不远处杂草被冻得僵硬,横七竖八地戳在那里,像是裂缝,把山丘割得碎乱又荒芜。
鼻腔溢出的白汽纠缠烟雾,被乍起的妖风反吹进口腔,刺激得他咳了一阵子。
十五分钟过去,发车鸣笛声响起。他重新返回车厢,终于收到薛总回的信息。
【你既然再次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实话:没有,那个账户的主人过世多年,卡上的交易我并不掌握。去年助理拿着流水过来问我,我才知道你每月都往里面打钱。】
【这可能对你很残忍,但继续瞒着你是我的主意,与陶尔无关。她喜欢你很多年了。】
【别叫薛总了。可以直接叫我薛宴,陶尔也这么叫。】
确实很残忍。
时隔七年半,萧时光才发现,他没白没黑地兼职,昼夜不分地工作,每个月定时汇款过去,并附言【请您查收】,终于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换上的那80万,债主却从未看见。
或者说,债主本人根本不可能看见。
可现实就是会开这样的玩笑。
就像是为了呼应当初那骤然降落、盛大绝伦,又虚飘恍惚、不切实际的惊喜。
这场绞尽脑汁、拼尽全力的生存和履约,也变成一场从始至终不被注意的虚无。
除夕这天,制片人和导演协商,给剧组放了三天假。
夏成蹊特意来到裴也,但临下高铁时终于打定主意,给点开无数次的对方的微信发了条消息:【陶尔,我今天放假,现在在裴也,中午能请你吃个饭吗?】
对方很久没动静。
等到他遮挡严实后出站,那小姑娘终于发来消息:【年三十的,你不抓紧时间往家赶、和你家里人过年,为什么要跟我吃饭呢?】
刚想回,就听到出站大厅里有人喊了句“夏成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