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呈淡淡的琥珀色,入口清甜,带着桃花的芬芳。
“这酒是前年老宅院子里的桃树所酿,存了两年才开封。”
时晚夏端起酒杯,敬向沈砚舟与林楚莹,“谢殿下与娘娘今日驾临,也谢殿下肯为东大街的灾民费心。”
沈砚舟与她碰了碰杯,浅酌一口:“百姓之事本就是孤的责任,倒是要谢你和淮安,把事情想得那般周全。”
他顿了顿,看向崔知浩,“对了,你上次说想请调去工部任职,如今看来,倒是恰逢其时。”
崔知浩眼睛一亮:“殿下应允了?”
“等东大街的事了了,你便递折子上来吧。”
沈砚舟道,“工部需要你这样踏实的人,有晚夏在一旁帮你,想必能少走许多弯路。”
这话既是对崔知浩的认可,也是默许了他与晚夏的关系,崔知浩激动得连忙举杯:“谢殿下信任!臣定当竭尽所能!”
时晚夏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悄悄将自己杯中的酒换了半杯茶水。
她知道崔知浩不胜酒力,待会儿还要处理灾民安置的事,总得有人清醒着帮他。
饭后,内侍来报,说东宫的马车已在门外候着。
沈砚舟与林楚莹起身告辞,时晚夏与崔知浩一路送到门口。
沈砚舟临上马车前,忽然握住崔知浩的手,低声道:“淮安,晚夏妹妹是个好姑娘,往后要好好待她。”
崔知浩用力点头:“臣此生定不负她。”
林楚莹拉过时晚夏的手,将一枚暖玉镯子塞进她掌心:“这镯子是本宫的陪嫁,虽不贵重,却能安神。
你放心,有太子殿下和本宫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时晚夏握着温润的玉镯,只觉一股暖流从掌心蔓延至心底,她屈膝深深一拜:“谢娘娘。”
马车缓缓驶远,崔知浩望着车影消失在街角,才转头看向时晚夏,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方才……我方才是不是太冲动了?”
时晚夏将玉镯小心翼翼地戴在腕上,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还好。”
阳光穿过巷口的槐树,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崔知浩看着她腕上的玉镯,又看了看她微红的脸颊,忽然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时晚夏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
两人的指尖相触,带着彼此的温度,在这喧闹的午后,静静流淌着属于他们的温柔。
远处传来城隍庙方向隐约的喧哗,那是灾民们领到粮食的雀跃声,而时府的庭院里,蝉鸣与风吟交织,藏着比阳光更暖的情意。
林逸羽勒住马缰,带着身后几个随从,刚转过街角,便遥遥望见了那熟悉的朱漆院门——那是时姐姐时晚夏的住处。
他今日从城外马场回来,一身墨色骑装还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气息,唇角正噙着几分笑意,想着早些回去,或许能赶上和时姐姐一同用晚膳。
然而,下一刻,那笑意便如同被骤雨打湿的纸鸢,倏地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