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怜卿的安排下,华夫人被丫鬟们搀扶着去厢房休息了,梅劲和珍儿可能也去帮忙了,这会都不见了人影。而大堂里,就剩下了我和华怜卿。
我看了四周忙碌的人们,对华怜卿说:“华小姐处事果断英明,果然有大将之风。不过,稍后还请华小姐修书一封,将李公子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写下来,然后送交李太师。我想,华将军和陆尚书不日就可无罪释放了。”
说完后,我行了个礼,说:“这里的事已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那么我就告辞了。”然后我就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华怜卿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
华怜卿沉默了半晌,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微笑了一下,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大堂,离开了城守府。
走到街道上,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不过初春的夜晚依然很寒冷。我被寒风一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伸手想把外衣包紧一点,却发现,我的外衣不见了——嗯,刚才我披到华怜卿的身上,我怎么忘了呢。
十年了吧,我来到东门镇,十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来到东门镇后,第一次走出书院。呵呵,也许我从来都不曾想到,我第一次走出书院,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管李太师究竟想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经过这么一闹,他恐怕都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吧。从李昱的行事作风,以及这次的事件来看,李太师这个人,似乎不简单,要不也不会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上,坐那么久了吧。据我所知,凡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没有点心机和手段是做不长久的。
先是栽赃陷害,再是伪造圣旨,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这位权大势大的重臣,要冒这个险呢?或许,这个东西也牵扯到他的身家性命吧。而且,这个东西肯定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假传圣旨,让儿子带那么点人来东门镇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是灭九族的东西,他现在也顾不上了。他现在必须得解决眼下的麻烦。假传圣旨,那可是重罪,是要灭门的。如果我就这么押着李昱上京,他一定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截杀我,甚至,还可能连自己儿子一并杀了。我故意不揭发他,就是给了他一个余地,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衡量,是不顾一切继续寻找那个东西,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不过我有把握,他会优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因为那个东西,目前还没有曝光,除了他自己外,可能没什么人知道。这一点,从他低调行事来看就知道了。而伪造圣旨这件事情,却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两件事情孰重孰轻,相信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李太师估计也料不到,他派来李昱到东门镇,却是他最失败的。因为这个李昱看上去很精明能干,其实确实个草包。他自作聪明的以为来书院闹一闹,这样就能掩人耳目,声东击西了。可就是他这样一闹,反而引起了我的疑心,在我分析过情况后,识破了他的用意。
呵呵,估计李太师也不曾料到,这个东门书院的“高材生”,其实是靠作弊和耍赖才能连续几年赢得赛文会和赛武会的。
可惜的是,我现在没办法知道陆尚书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相信在京城里,李太师不会有太大的举动,更不会像李昱这样胡来。但是,李昱的两个哥哥不知道会不会和李昱一样没脑子,而且,遇到像陆姗姗这样的大美女,难保他们不会见色忘利,不顾一切。想到这里,我不禁替陆姗姗担心起来。
很快,我就证实了,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陆姗姗根本就没什么事。而且,她还好端端的,除了人有些憔悴,衣服有些脏有点破,还有满脸的泥巴。
从城守府出来,已经过了两天了。梅劲告诉我,在我走的当晚,华怜卿就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人送去京城太师府。而城守府在华怜卿的领导和规划下,目前还比较有条理。
书院虽然被李昱一阵闹腾,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学子们还像往常一样上课,我也恢复了我每天的工作。
在结束了上午的工作后,我回到了我的小屋子。推门进去后,我完全惊呆了。陆姗姗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看她的样子似乎很累,我进来了她也完全没有察觉。
我打量了她一下,她满脸的泥巴,鞋子上都是洞,衣服破破烂烂的,还很脏,头发很凌乱,像是好几天都没梳头一样。最要命的是,这么个漂亮的少女,浑身散发着臭味。她虽然脸上很脏,但可以看的出,她很憔悴。她瘦了很多,嘴唇也干干的。
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我没有叫醒她。虽然我很想问她京城的事情和她家里的事情。中午过去了她也没醒,我也没叫她,我放了馒头和稀饭在桌子上,然后走出小屋子,继续我下午的工作。
等下午学子们上完课,我打扫完所有的教室后,再次回到了我的小屋子。陆姗姗已经醒了,桌子上的馒头和稀饭已经没了,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碗。
我见状不禁笑道:“陆小姐怎么就像被人抢劫了一样,怎么那么落魄啊?”
陆姗姗看到我进来,眼神和表情都是一松,听到了我的话后,突然跑过来,一下扑进我的怀里,抓紧我的衣服,大声痛哭起来。这样被一个女孩子抱着,我总是不好意思,尝试着拉开她,不过她抱的很紧,我拉也拉不开。
等等,这场景似乎很熟啊,就在两天前的晚上,在城守府,华怜卿好像也是这个举动。这两个人,性格上看上去完全不同,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像冬天一个像春天,不过此时这种状况下,两个人的行为举止一模一样。
我只能任凭她哭个够——说实话,她的眼泪倒是比华怜卿多的多,我胸前的衣服被哭湿了一大片。
过了很久,她才渐渐的停了下来。与华怜卿不同的是,她虽然平静了下来,但依然抱着我,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