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嗤笑一声,干脆往前翻过一页——他给古斯的素描就夹在那里。
那双眼睛和唇线他画了又画,鼻梁处还留着修改的痕迹。
他用铅笔敲了敲画像,往另一侧写道:
【那你说说,你跟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更强。
】古斯冷笑,【该睡了,亲爱的。
规律作息,增强免疫力。
】
——你个混账玩意。
亚瑟有心用笔骂出这句,那股无形力量却已再度接管他的手臂。
他咬紧牙关,试图握紧铅笔,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松开。
日记本在他不情愿的眼神下合上,被他自己放回原处。
铅笔归位,油灯熄灭,然后那股力量强硬地把他按回床。
【来个晚安吻吗,亚瑟?】
亚瑟恼怒地闭上眼。
古斯就当他默许了,镜头拉近,凝神,一口亲上他的额头。
空气里似乎传出一声轻微的啾。
亚瑟肩背明显一绷,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言不发地背过身,顺手扯高了毛毯。
……
次日,晨光熹微,范德林德帮营地渐渐苏醒。
篝火重新燃起,守夜的帮众打着哈欠与换班的同伴交接,咖啡的香气混着烤面包的味道在晨雾中缓缓飘散,伴随着角落里另一道嘶哑的哀求。
“哦,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们了……”
古斯稍稍别过镜头。
那是基兰,倒霉的前奥德里斯科帮成员。
和游戏里一样,这位在回犁刀村的路上被帮派发现,又被他控制着亚瑟抓住。
自从被绑进营地,除了玛丽贝丝和蒂莉这些心软的女士偶尔施舍些食物和水,几乎无人理会。
每个清晨,基兰的哀求都会准时在营地响起。
缺德点说,简直就是个人肉闹钟。
而且基兰嘴也如游戏里那般严。
被捆在这儿这么些天,依然坚称自己只是底层喽啰,是局外之人,总之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不吐。
若按游戏剧情,这家伙的确算个可怜人。
但古斯自认不是全知,冒不起判断失误的风险。
更何况,他早先的重点全在熟悉操作亚瑟……又或者,更准确地说,重点在每天和亚瑟互相从A骂到Z,分不过神。
不过,此刻不同了。
他有所进步,他和亚瑟的关系也有所进步。
虽然还是无从判断基兰的真实立场,可有一点是能确定的——
【亚瑟。
】古斯试探着招呼道,【我想你们可能缺个干杂活的伙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