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像是要甩掉某种看不见的重量,又像是想摆脱背后若有若无的注视。
“让我缓缓,邪祟。
你连个该死的影子都没有……”
【那我先记着账。
】古斯低笑,【等你习惯了再来收。
】
“闭嘴。”
亚瑟咬着牙,“干你的活。”
他们搜刮走了所有值得带走的物件,能装满整辆马车的收获被压缩进那排整齐的图标栏。
在离开战场,又给亚瑟换了身崭新装束后,小地图上终于闪起了红光,几个特殊的红色小图标快速逼近:
警察到了。
封锁线如蛛网般迅速展开,从蛇形山谷幽深的北口一路延伸到东面波光粼粼的河岸渡口。
警员与侦探严阵以待,在几条主要道路上筑起盘查关卡。
现场遗留的混乱痕迹让他们很快锁定了嫌疑犯的轮廓——
一群凶残的乡下土匪,丧心病狂到连受害者的罐头储备都洗劫一空。
想必此刻正浑身血污,荷枪实弹,驾着严重超载的马车仓皇逃窜。
一身考究新衣的“亚瑟·普莱尔”
骑着匹骏马,驮着几件崭新的露营装备,神态从容地穿过警戒。
没人会把这位气度不凡的绅士跟那些个穷疯了的匪徒联系到一起:那顶缠蓝绸的白礼帽,在这荒野中格格不入,怕是骑一天就得打理一回;那身带银扣的骑装,没几天就得让仆人拿去熨贴;那双反射着阳光的锃亮马靴,一场山雨就得一步一跟头。
这显然不会是什么亡命悍匪,分明是个无所事事的城中阔佬。
嫌日子过得太舒服,这才跑到野外自寻苦吃。
搞不好晚上就得灰头土脸地投奔哪家高档旅店的柔软床榻。
亚瑟向警察礼貌地碰了碰帽檐,换来对方同样礼貌的回礼。
甚至有好心的警员特意叮嘱,若是想度假,不如改大路,去风景如画的草莓镇。
亚瑟诚恳地感谢了他们,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入夜,篝火升起。
上流绅士衣袖高挽,半跪在猎物前剥皮。
那顶精致的白帽和外套随意丢进帐篷里,帐篷则选在一处背风的高地:既能俯瞰渡口,又不易被人发现。
【真是个好地方。
】古斯声音带着赞叹,镜头来回转动,【瞧那边的河。
月光照在上面,像是糖霜。
还有那些星星,真难得……】
“城里人。”
亚瑟嗤笑一声,头也不抬。
【你该画下来。
】古斯建议。
“闭嘴。”
亚瑟咕哝,“我忙着呢。”
【你会忙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