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非雪慵懒的合着眼,任由明晦兰伺候搓背,擦身,再抱回床上。
日上三竿,衣非雪身体软的不想动弹。
明晦兰端来一碗花生牛乳茶,衣非雪为了这口吃的,慢悠悠的爬起来。
伸手接碗时,和明晦兰四目相对。
若有外人在场,必然啥也察觉不出什么,但他们二人,却在无声之中进行了心有灵犀的对话。
千钧说的那些话,犹在耳畔。
尤其是那句天道用来维系阴阳平衡的工具,被利用的刽子手,更是成全他人功成名就流芳千古的踏脚石。
若倒退个几年,不,用不上几年,可能一年就好。倒退一年,千钧告诉他这些话,他没准还真要被怨恨和嫉妒夺去理智,变成天道喜闻乐见的邪魔,继千钧之后,再来个杀人屠城毁天灭地。
衣非雪捏过来明晦兰的后颈,吻上去,和明晦兰分享花生牛乳茶又香又甜的味道。
一吻过后,他们并未立即分开,彼此端详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眼中竟不谋而合的流露出同样的情绪。
心疼。
明晦兰微愣,不解衣非雪为何会心疼自己:“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作甚?”
他声音很轻,很柔,有些难以为情。
衣非雪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心疼心疼我的你。”
自诩饱读诗书见微知著的明晦兰,愣是反复读这句话才理解意思。
整颗心如同被浸泡在昆仑之巅的温泉中,软的一塌糊涂,熏得眼眶发热。
衣非雪轻轻吻住明晦兰的眼睛。
自己这个灾厄被不留余地的苦其心志,合情合理。
可明晦兰这个祥瑞也被毫不留情的劳其筋骨,这又作何解?
所谓天道的偏心偏向,体现在哪里?
天道除了赋予他天生圣体之外,何曾眷顾过他?
对了,天生圣体还是个双刃剑,不知被多少人觊觎惦记。从小到大,哪一次生死存亡不是自己一步一个血脚印淌过来的!
明晦兰能走到今日,靠的是自己,没占半点“天命”的便宜。
衣非雪心神一动,不由自主的问道:“涅槃祈,你修炼到多少层了?”
明晦兰神色略有犹豫,当然不是因为被打听修为强弱,感到冒犯。而是怕说出来,吓着衣非雪。
“八层。”明晦兰还是如实相告。
衣非雪心脏骤缩。
八层境界,也就是足足遭受了八次剥皮剔骨断筋裂魂的反噬!!
“你……”衣非雪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明晦兰的吻封锁住了。
这一吻很随意,蜻蜓点水似的,但论起缠绵,不输给任何一次。
“七次。”明晦兰仿佛会读心似的,纠正道。
衣非雪:“为什么?”
明晦兰:“因为第八次跳过了反噬,直接进阶了。”
衣非雪第一反应是明宗主睁眼说瞎话的毛病又犯了:“这怎么可能?”
明晦兰眼中含着一抹颠倒众生的柔情笑意,贴着衣非雪耳畔道:“衣掌门,你也别小看自己的元阳。”
衣非雪醍醐灌顶,绝丽的凤眸划过一道绚烂的光彩。
这还真是互帮互助,互相得利。
双修好,双修妙,双修呱呱叫!
明晦兰把衣非雪抱进怀里,将脸埋进衣非雪的颈窝,贪心不足的嗅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天道打错了算盘,它以痛摧残衣非雪,衣非雪反而扶摇直上,更加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