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刚刚七点。
他坐起身把没响的闹钟关掉,看身旁的人还在睡,把自己的被子向他那边推了推,下床换衣服。
这边家里有贺关的衣服,休闲装,西装,礼服。各式各样,尺码合适,剪裁得体,且都在主卧分门别类地放好了。
这些是当时楼冬藏父亲的要求。
贺关下床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铁灰色西装,脱掉睡袍换衣服。
他本质上的确是个懒人,地上铺着地毯不脏,就把睡袍直接扔在地上,踩在脚下。
皮带的金属卡扣发出叮铃声响,唤醒从睡眠节律中脱离的人。
贺关挑了根板扣皮带,自以为声音小,没想到还是吵到了他,问:“醒了?”
楼冬藏很慢地回复:“……嗯。”
刚醒,两个人鼻音都有点重。
贺关揉揉鼻子,把挑好的西装放到一边,准备换家居服去做饭,余光撇了一眼镜子。
他诧异地说:“……我脖子怎么回事?怎么红了?”
楼冬藏走下床,站在他身后半步,问:“哪里?”
贺关拍了两下那个地方,继续低头找衣服:“脖子。有点红,看起来也不是虫咬的啊……家里太潮了?不可能啊……”
身后的男人稍微倾身,循着声音按在贺关脖颈一侧,很轻地问:“这?”
即使刚刚早起,他的手也是冰凉的,连带着呼吸也微凉,吹到贺关耳根。
贺关被冰得直起鸡皮疙瘩,抓住他的手想扔开,又觉得自己反应过激,顿时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僵在那里。
他手里攥着的他人手指动了动,指盖滑过自己手心,带出圆润的剐蹭感。
贺关最终还是放开了他,尴尬地说:“嗯,就是那,有几个红点,可能家里潮,螨虫,一会儿我去晒晒被子。”
楼冬藏怎么可能说那是自己昨晚犯病搞出来的。
他见好就收,轻声为刚才的行为解释:“我看不到,所以下意识去摸了,你别怪我。”
贺关:“嗯,知道,没事。”
贺关离他远了点,套上柔软的家居服准备去做饭,一扭头看他还站在原地,衣服没穿,有些疑惑:“你怎么不换。”
楼冬藏:“我看不见。”
碍于现在氛围确实不大对劲,贺关追问:“那你平时换衣服怎么换?”
楼冬藏:“之前都有保姆帮忙。这两天我没换,穿的是一件。昨天换的睡袍就放在浴室挂衣架上。”
可怜巴巴的。
贺关:“好吧……我给你挑两件。你喜欢什么样的?休闲一点还是正经一点,不出门……就休闲一点,长袖长裤吧。”
他自问自答,很快选好一件白圆领长袖和黑色长裤:“喏。”
楼冬藏接过来,把长袖放在一边,摸着套上裤子。
贺关对他的肉体不感兴趣,绕过他下楼。
下来时岳叔已经穿戴整齐,朴素干净,看贺关下楼,他说:“少爷,早饭你做吗?我帮忙吧。”
贺关:“嗯,蒸点蛋羹吃,我想吃锅贴了,家里有吗?我记得应该有春卷皮,我弄点馅凑合做点,岳叔给我拿点猪肉和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