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朗哥,谢景元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打从云荞手底下做出来的活计,十样有八九样都是朗哥的,他这有媳妇的人,过得就跟没媳妇一样。
云荞忍不住就扑哧笑了起来,只抬眸睨着谢景元道:“哪有做爹的吃儿子醋的?”
云荞一边说着,手里的活计却没有慢下来。
谢景元就探了半边身子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她绣的花样,只开口道:“我看你忙了好几天了,绣的什么花样?”
云荞便把已经快绣好的图样递到了他的跟前,笑着道:“我把那天我们在云顶山看见的风景绣了下来。”
谢景元把绣样接到了手中,他对这些针线活也看不出个什么好坏,但只要是云荞做出来的,在他眼里一定就是最好的。
他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绣花片子又递给了云荞,说道:“这一轮红日倒是让我想到了一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说着,只笑了笑道:“等父亲平定了雁门关之乱,收复了嘉峪关,我带你去关外走走,那里的风景苍凉浩渺,和益州的山水比起来,是另一番景象。”
云荞听了很是兴奋,但她很快就收回了脸上向往的表情,日子过的太悠闲了,总会让她忘记,他们现在是分封在益州的藩王,没有皇帝的传召,别说是去关外,哪怕只是离开这益州城半步,都是要被治罪的。
但见谢景元说的这么一本正经,云荞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忽然就有丫鬟进来传话,说叶副将在春晖堂外有要事求见。
谢景元很快就从炕上站了起来,自从他和云荞成亲,长胜便鲜少会亲自来春晖堂求见,除非是有什么急事。
云荞见他神色肃然,只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才从廊下出来,就瞧见长胜正站在门外,面上表情急切,正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垂花门口走来走去。
那人一个抬头,看见谢景元已走出来,竟顾不上礼数,直接就闯进了春晖堂,开口道:“王爷,青州传了密信回来……”他顿了顿,脸上的神色竟已石化,只机械道:“是侯副将的亲笔信。”
谢景元微微一愣,从长胜无措的眼神中,他似乎已猜到了什么,但心里却又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道:绝对不可能……父亲绝对不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信呢?”过了好片刻,谢景元才开口说出这两个字来,就瞧见长胜已然颤颤巍巍的,将那封已经拆开了封口的信递到了自己的跟前。
信是侯成写来给自己的,让他向靖郡王代为转述……镇国公已经殉国这件事情。
谢景元一时不敢去接那信封,只是抬起头看着长胜,然而那人却再不敢与他对视,只低下了头去,咬牙道:“侯副将在信中说……国公爷已经……已经……”
他再说不下去,抬起头来,早已泪眼潸然。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