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所谓的‘降临者’,是一滴墨。
它不是要跳到白纸上,而是要将自己渗透、浸染、蔓延,直到把整张白纸都变成它的一部分。
它不是来到这个世界,而是要将这个世界,变成它。”
“那三个所谓的‘坐标支架’,也不是什么发电机。
它们是三根针,刺入现实的帷幕,将世界的‘规则’撬开一道缝隙,好让那滴‘墨’能更顺畅地流进来。”
“贞子,灭罪世,甚至你们那位高深莫测的红姐……在这场游戏中,或许都只是那张白纸上,被墨迹最先染黑的几个字而已。”
杨子龙坐在喧闹的街边,却感觉自己坠入了万丈深渊,浑身冰冷。
刹灸的描述,为他揭开了一个比“怪物入侵”要恐怖千百倍的真相。
那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进行的侵蚀与同化,无可抵挡,无可逆转。
难怪苏夜凛会立刻叫停所有行动。
因为这根本不是一道砸柱子就能解决的选择题。
“小子,”刹灸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份慵懒,却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想着去碰那三根‘针’了。你现在该考虑的,
是怎么在那滴‘墨’彻底渗透进来之前,让自己变得足够‘防水’。”
“不然,你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会被当成墨水晕开的背景,悄无声息地消失掉。”
刹灸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杨子龙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
他坐在长椅上,周围是城市的喧嚣,车流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却感觉自己被抽离到了一个无比死寂的维度。
覆盖……
这个词比降临、比毁灭,要来得更加彻底,更加冰冷。
它意味着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就像一张被墨水浸透的画,画上原本的山水人物都已毫无意义,剩下的,只有墨的颜色。
他忽然理解了苏夜凛的命令。
原地待命,不是因为忌惮,而是因为她也察觉到了,棋盘的规则,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诡异。
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加速那滴“墨”的渗透。
“小子,回神了。”
刹灸的声音将他从深沉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天还没塌呢,只是有点漏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