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弥撒自卑地垂下头。
只有越难捱的痛苦,才越能抵消祂的罪恶。
苏唐将瓶盖拧开,笑,
“如果我命令你喝呢?”
以弥撒维持深蹲沉髋的姿势,英俊深邃的脸上双眸郑然,仰望苏唐。
祂喉结滚动了两下,刚想要回答,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瓶口就怼到了祂嘴唇上,撞上了祂的牙齿。
清冽的水流流入唇齿间,滋润干涸冒烟的喉腔。
她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算的上粗暴,大量清水向喉咙倾倒,祂必须快速地吞咽,才能不让水流流出去。
然而即使如此,依然还有因吞咽不及时而满溢的水流,沿着祂的脸颊、脖颈向下流。
在梦里苏唐给祂设置的是人类的体质,她将自己训练后筋疲力尽的状态一键复刻给祂了。快频率的大口吞咽让祂几乎无法呼吸。
一瓶水见底后,祂威严坚毅的金瞳甚至因为短时间窒息而浮现出朦胧水色,眼角潮红,胸口正以极快的频率起伏,汲取空气中的养分。
不过比起身体上的难熬,更多是精神上的自责。
祂竟然还臆想母亲给祂亲自喂水。
不过,祂的精神内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祂的脸上。
苏唐黑眸笑吟吟问,
“以弥撒,你会完成我的任何命令是吧?”
以弥撒一顿。
祂下意识以为她想要祂加入恐惧阵营,为虎作伥。
但又想到这里是梦境,只有祂与她……就算是命令,也只可能针对祂一个。
祂顺服地垂首,
“是。”
祂声音低沉醇厚,
“我会完成……母亲任何命令。”
下一秒,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的镣铐被解开了,悬坠的金属小球也被拿了下来。
手上的束缚消失后,祂反而感到一阵不安。失去惩罚,对祂来说,就像是人失去了遮羞的衣服。
“接下来,换一种训练方式。”
以弥撒闻言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微弯散漫的黑眸。
漫不经心却不容置喙的命令,
“以弥撒,站起来。”
以弥撒沉默地站起身,却见她径直走向祂,越靠越近。
祂呼吸悄无声息地加快。
“呼吸频率乱了。”提醒的声音在祂耳畔响起,“稳住你的呼吸,以弥撒。”
以弥撒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被汗水沾湿的睫毛湿淋淋粘在一起,甚至滴落在瞳孔里,朦胧了祂的视线。
祂胸口起伏的速度又变得缓慢而深,直到,一只手勾在了祂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