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思索完毕,他问南风:“苏栖禾醒了吗?”
&esp;&esp;“殿下,在您进宫之后不久便醒了。”
&esp;&esp;“等我回府之后,让她到书房,不,院子中央,来见我。”
&esp;&esp;本就不想再与她单独共处一室,何况这次要说的事情有些暧昧,他怕她情绪一激动,再搞出什么离奇失控的事情来。
&esp;&esp;年轻随侍上次被责罚挨了一顿鞭子,脸上血色还没恢复过来。听到王爷的命令后,他有些为难,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如实禀告。
&esp;&esp;“苏姑娘醒来之后,得知您准了她去玉安书院,当即就去了。”
&esp;&esp;江寻澈微不可查地一挑眉。
&esp;&esp;原本不是虚弱得都要晕倒了吗,怎么刚苏醒过来就急着出去,就这么想离开王府?
&esp;&esp;“既然如此,就去玉安书院接人回来。”
&esp;&esp;他靠在车窗边,提笔准备谋划接下来的布局,可不知怎地频频走神,想起苏栖禾那双灵动的、蓄满泪水的眼睛,莹白的后颈,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esp;&esp;还有两人曾经有过的呼吸相闻,就在这辆车上,就在他坐的这个位置。
&esp;&esp;直到马车穿过半个京城,从皇宫到达玉安书院门口,秦王殿下提笔已有整整半个时辰,纸上却只落了寥寥两笔墨痕。
&esp;&esp;他眉心微蹙,索性将纸收了,下车接人。
&esp;&esp;却在走出车外的车内
&esp;&esp;◎芙蓉帐暖。◎
&esp;&esp;气氛一时沉重异常。
&esp;&esp;苏栖禾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样盯着自己,深渊眼底覆着一层薄怒,视线冷厉如冰制的锋芒,几乎要刺穿她的胸口,扩散开丝丝缕缕的疼意。
&esp;&esp;她明明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甚至刚从病床上苏醒就奉命来到这里,却又让殿下不悦了。
&esp;&esp;所以他还是厌恶她这个人么?
&esp;&esp;“上车。”
&esp;&esp;耳边响起简洁而不容拒绝的命令,她垂下眼眸,乖乖听从,也顾不上再跟黎徽告个别。
&esp;&esp;江寻澈立在旁边,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可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心情很差。
&esp;&esp;这个事实又让王爷本人更加沉郁不爽。
&esp;&esp;心底烧着一股烈火,越是说不清道不明,越是来势汹汹,难以自抑,几乎要动摇他引以为傲的清醒定力。
&esp;&esp;女孩似乎也看了出来,她低着头上车时,虽然恭顺,但眉眼间隐隐噙着点委屈。
&esp;&esp;她还胆敢委屈,怪他打搅了她与那个人的私会?
&esp;&esp;江寻澈沉着脸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原本她身边那个少年还站在原地,脊梁挺直,眼神倔强孤绝,径自直视着他。
&esp;&esp;他认得这个年轻人叫黎徽。
&esp;&esp;秦王向来喜欢笼络贤才,早在玉安书院今年第一次文会出结果时,程誉就已经把榜首的姓名和卷子一起送到了王府,作为日后收入麾下的备选。
&esp;&esp;没想到这人对苏栖禾还抱有别样的感情。
&esp;&esp;从常理上讲,一个值得他招揽的人才爱上了他手下的家臣,这是件好事,方便他拿捏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