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都是因为那般缘故?
再想到今日红枫林中的那一战,生死关头,公仪凝竟然丝毫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冲进来救她。若说洛长熙心里没有丝毫感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的内心既被公仪凝的所为触动和震撼,又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公仪凝如此相待?
公仪凝又怎会对她起了心思?
洛长熙想不明白,越想越觉得成了死结。
景青忙了一阵,见洛长熙仍坐着不动,便忍不住多嘴问了洛长熙伤势的缘故。洛长熙也不瞒她,将比试之时出现的偷袭,以及在回来的路上被瞿亦柳拦截之事都说给她听了。
景青又惊又怒:“这个瞿亦柳肯定有问题!”说了这一句之后,她想了想又道:“还有之前比试之时出手偷袭殿下的,只怕也与瞿亦柳是一伙!只怕都是鹰堡的人。”
洛长熙亦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至于他们如何知道殿下的旧伤,那倒也好理解。”景青继续道,“殿下这伤我们虽瞒着外边,但却是苏五娘下的手,她是知道的。偏偏那之后她又跑了……”
“不错。”
“殿下,不如我带几个人去直接将瞿亦柳给绑了,就说她刺杀殿下。”
景青想得倒是简单,反正瞿亦柳想杀洛长熙是事实,先将她给抓了再慢慢拷问便是。可洛长熙想了想之后,却并不同意。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
景青十分不解。
洛长熙却不说话了。
瞿亦柳竟然敢在这红叶山上毫不遮掩地击杀她,便是料定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红叶山上情势复杂,上有洛明德,下有各朝内官员,再加之她一直都没拿到什么确切的证据,若此时揭出来,不但对她要查的事毫无帮助,只怕还会将局势打乱,万一其余人等有了旁的心思,令这件事变得更为复杂,她好不容易联系起来的线索可能又要断了。
再说,提到瞿亦柳,洛长熙难免会想到凌霜秀。
凌霜秀的心……
洛长熙自己都有些意外,她心底竟然生了些不忍。
这些话,洛长熙都不太愿意与景青说。景青毕竟是景家的人,如今景将也在山上,若她说出一句“山上人事复杂”,以景青对朝内之事素来想得简单的习性,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从前景青便总是对她埋怨景将的一些做法,如此倒变成离间她们父女了。至于凌霜秀的缘由,就更不能说了。
景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洛长熙的回答,只好闷闷地又提了一句自己的看法:“就算……就算不抓那个瞿亦柳,那也得好好查一查她吧?”
“对,是得查。”
“说到查这个瞿亦柳,我们总归有些不足。”景青接着说道,“殿下还是得找公仪姑娘才行,一来,她们两人是多年对手,肯定了解颇多,二来,公仪姑娘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又有个专门收集消息的金玉赌坊……”
“嗯。”
洛长熙反应淡淡。
“殿下……”
“我累了。”
洛长熙躺下了,闭上眼睛便不再说话。景青想到洛长熙的伤势,也只好闭了嘴,默默地退了出去。
可景青这一退出去,洛长熙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明明浑身脱力,十分疲乏,可竟然毫无睡意,心中还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件说不上来的重要之物。
景青说得的确不错,可如今这样,公仪凝哪还肯帮她?她说她不会喜欢公仪凝,她甚至还将公仪凝与陈乾、凌湛明两人相论。
大概是她错了吧。
若真是陈乾或凌湛明,她心里怎会有这般怅然若失的感觉?
……
“有……有什么意?”
……
“那么,你……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般?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
“不可能……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