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姜末这么远。
她隐隐察觉到,陛下与祈公公在为天下、百姓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此,陛下才会将自己放到那孤寒高处。
或许这件事极为危险。
所以连卫妃娘娘都不知道。
等姜末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陛下身边。
缓缓蹲下身。
视线自下而上,心无旁骛地仰望着他。
帝王冰冷的眼底才泛起一丝涟漪,拥她入怀,手掌顺着她的背脊滑下。
尘埃轻轻飞舞的书房中,投在地上的剪影不再是孤寂一人。
转眼,中秋家宴至。
献王、康王、秦王三王入宫赴宴。
大衍也有其他异性王爷,这三位却是肃帝仅剩下的亲叔叔,在当年三王之乱前,先帝的子嗣被残害得所剩无几。
三王之乱中的庄王暴毙,最后帝位落入宦官之手,将当时的七皇子萧琚拱上了皇位。
登基后,康王、献王都想要做摄政王,谁知萧琚本性暴露。
而秦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比肃帝也只年长五岁。
他因生母病逝,潦草封了个秦王被赶去秦州,先帝末期、三王之乱时,他也只待在自己的秦州,并未卷入。
今年是秦王时隔多年回京。
任凭姜末怎么哀求陛下与祈公公,她也没进入家宴侍候。但卫妃娘娘参加了,次日去关雎宫练功时,听卫妃娘娘将秦王从头夸到脚,什么秦王军训练有序、秦州百姓安居乐业、秦王目光深远、有仁爱之心云云。
听得姜末忍不住为陛下抱不平:“师傅才见了那秦王一面、吃了一席宴,就把那秦王夸成这样,平日也没听师傅这么夸过陛下!”
卫确一脸稀奇地看她:“哟,这是为陛下抱不平了?”
姜末认真:“奴婢是实话实话。”
卫确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后,她屏退左右侍候的人,说道:“当年的秦州就像是现在的大衍,这些年过去,秦州如新生,而现在的大衍还在苦苦挣扎。我知陛下的不容易,但论建树,现在的陛下确实不如当年的秦王。”
姜末紧抿着唇。
哪怕知道师傅说的是明面上的事实,但师傅是陛下深爱之人啊,为何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些话?
而且——
秦王并非好人!
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这样伪君子,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但这些都是从旁人口中传出来的,真正的秦州如何、真正的秦王是否真的爱民如子,仅凭昨夜一面就师傅能断定吗?说不定、说不定秦王只是个——”姜末冲动之下险些脱口而出,好在理智尚存及时止住。
卫确笑,“只是个什么?”卫确好似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在卫确眼中,她只是个被关在宫中的宫女,单纯可爱,如何懂这些治理之道,“好了,在师傅心中,陛下是厉害的。今日功课结束了,快回去。”
姜末也知道师傅在敷衍自己。
因此回去后,愈发用心在书房当差。
萧琚看着今日明显异常的小宫女,皱了下眉。
他似乎还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之色?但案牍上堆积的事情太多,他无暇去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