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敞着,冷风卷入屋中。
没一会儿,就看见她的手冻得通红,也不见她缩回来。
“在看什么。”
他淡淡出声。
姜末听见后,回眸笑盈盈地回道:“陛下你看——”
她的手指着外面簌簌落下的雪花。
没一会儿,远处的屋檐上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白。
萧琚看了眼,语气平静:“下雪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收回视线,继续在堪舆图上增删景致,明年秋猎至关重要,任何步骤都不能出纰漏。
才落下一笔,听见小宫女的脚步声跑来。
下一瞬,一只冰冷的手大胆地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他手中的笔放在一边,拉着他往窗口走起,“陛下,您已经批了大半日的奏折,好不容易批完了奏折又在作画,您也该轻松些,起来走动走动看看景致!”
守在门外的司刹:……
姜姑娘这已经成了熊心豹子胆啊。
萧琚看着落雪的宫殿,“有何景致。”
一旁的小宫女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着欣喜的光,“眼前落雪图就是景呀,洁白的雪落在红墙之上,没有脏污之色,美得就像画里的一般。您看啊——”她又抬手指着一角,兀自说得开心:“此时那边若有个撑着油纸伞的人走过,穿着件红色的斗篷,不知道该有多美!”
“对面再有个穿黑衣的男子站着,二人遥遥相对就是一对佳偶重逢互诉衷肠。”
“若是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中间再牵着一个奶娃娃,那就是和乐幸福的一家子。”
“若——嗷……”
姜末头上挨了一下,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眼前的帝王。
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未完全褪去。
这些日子,她在卫确的训练之下人身板看着结实了不少,不似刚到庆元殿时那么清瘦,个头也高了些,脸颊上也有了些喜人的丰腴。
笑起来时,更灿烂明媚。
不见一丝阴霾。
委屈起来时也更加大胆,且得心应手了。
萧琚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看她:“说吧,这些日子又从卫确那边借了多少话本子看?”
姜末一脸震惊。
就差在脸上写‘您怎么知道的!’
萧琚被她的单纯险些气笑,“多看正经书,少看那些无病呻吟、男娼女盗的东西!”
姜末小声辩驳:“那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才不是男娼女盗…”
萧琚冷嘲:“但凡有一本里,女子没有见一陌生男子就恨不得以身相许,男子没有见一落难女子就翻云覆雨许诺终生的,孤就不阻拦你看。”
姜末:……
竟是无言以对。
“多看些游记笔记、言之有物的书,省得看话本子把脑袋都看坏了。”说完,他关上窗户,“还不去研墨。”
姜末哦了声。
有些懊恼自己发蠢。
明明想让陛下赏景色,自己白白说那一通瞎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