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主不必客套,我们开门见山,我们砺锋阁探听到两个闵宁,一人在西蜀,一人在东南,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砺锋阁香主寒雕钟厚问道。
李济生便绝了说客气话的心思,商人总要跟人欲求去走,他道:“想来一个人是真闵宁,另一个,肯定是由陈易陈千户假扮的假闵宁,我好心提醒一下你们,后面那个…可不好对付。”
“谢过李阁主好意,碰上了假闵宁,留条全尸都是好运。”钟厚道:“报个价吧。”
李济生满脸为难道:“当年勿用楼遭难,西厂千户陈易为我们解围,可是有大恩在啊。”
“我们加钱。”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济生话音未落,见对方又要摸钱袋,只得苦笑:“真闵宁在西蜀。”
钟厚眸光微凝,怀疑道:“在西蜀?他去那里做甚,这情报当真可靠?”
“他胞姐曾在我们这当过差,多少留了些线索。要问原因……”李济生抿了口茶道:“天下哪有真能问清原因的事。”
钟厚见状,又盘问了几遍,但李济生也不是百晓生,实在对此一无所知,宁愿退一部分钱,钟厚最后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勿用楼的信誉。
随后他告辞离开了勿用楼,乘上了马车,不久后在一处街巷深处停下。
另一辆马车相对而来。
钟厚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锋主。”他躬身贴近垂着厚纱帘的车窗,“李济生咬定西蜀。”
车厢里传出低哑嗓音,像是钝刀刮过铁锈:“原因为何?”
钟厚补充道:“李济生决计不说原因。”
“陈易对勿用楼曾有大恩,往来甚密。”
纱帘忽被掀起半寸,露出半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反其道而行之,真闵宁必在东南了。”
…………。。
小殷跟大殷一样,都对东宫姑娘没什么法子,区别在于大殷偷偷摸摸使坏,常遭反噬,而小殷则总被无意中伤,陈易多多少少看得出来。
东宫若疏本心无意加害别人,只是如有强运在身,凡是恶意都难得逞,所以陈易对此也不多管,乐得自在,何况嘛,小狐狸一脸委屈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陈易时而报复地想,让殷听雪像过去一样天天委屈如何?
念头忽过,便被小狐狸的百依百顺冲淡了,这段时日以来,二人很是相亲。
陈易时而觉得跟小狐狸两人就这样走一辈子的路也不是不可以。
只可惜,
推窗望远,龙虎近矣。
离数十里外,唯有仰观,日光照射龙虎山冒出云海的顶峰,街巷书屋兜售的风景画里七十二殿依山势次第错落,似有松涛杂金磬之声远远荡来,掌柜大声吹嘘着风景画开过光,仔细一嗅,都能嗅到袅袅丹香。
只剩一点路途,储意远一行人跟陈易也到了辞别的时候,武昌之事历历在目,储意远为保性命地位,百般不情愿就此分开,但陈易去意已决,任储意远如何挽留劝阻,都无济于事。
“话又说回来,秦公子能否告诉我,怎么就非去这龙虎山不可?你身份敏感,可是…我们这边的人。”储意远不由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段时日以来,他虽知陈易等人要赶去龙虎山,但对其目的一概不知,大概猜测那是别人私事,就不好过问,如今分别在即,不得不问。
“原因…也没什么原因,见几位故人而已。”陈易自不可能交代送剑,助力龙虎山围剿白莲鬼神。
储意远猜测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劝,只好道:“既然如此,秦公子到了龙虎山,见了故人之后就不要再久留了。”
“为何?”
储意远压低声音,极其郑重地说道:“我听龙虎山有处炼魔渊,相传龙虎山开山之前曾逢乱世,妖魔肆虐,祸乱千里,时龙虎山四代张天师受命下凡,携印、剑、经箓还鄱阳入龙虎山,荡清千万妖魔。
除了少数通晓人性者予以教化,负隅顽抗者随千万尸身镇入龙虎山深处,这便是炼魔渊。
常年鬼气浓郁得足以凝水化冰,困入此地的妖魔食金吞土为生,日日夜夜都盼着覆灭龙虎,但却只能被时间慢慢炼化,乃至成为龙虎山诸道炼丹的药引,而许多祸乱龙虎地界的鬼神妖人亦会被镇入其中炼化,江湖传言魔道…我等义教中人闻之无不闻风丧胆……。”
他顿了顿,又道:
“秦公子武艺通神,胆识过人,并非凡俗之流,只是任三头六臂,可人家龙虎山人多势众,个个又道貌岸然,倘若公子身份被人看破,无异于羊入虎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