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妮亚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谈公务。
哈尔德怒气冲冲地:“进攻莫斯科年内已经没指望了:赖因哈特的第3坦克集群占领克林后就原地踏步了,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没攻占图拉不说,已经开始全线后撤了,说切断了图拉的电力。我们进攻莫斯科的行动退化成一场剪电线的战役。没有元首的默许,借他们个胆都不敢撤退。”
勃劳希契总司令息事宁人:“好了,讲这些没用,而且元首也身手不凡,我们还是制订明年的计划吧。”他边说边瞄了冉妮亚一眼。
哈尔德也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再抱怨元首了,他向冉妮亚望过来,问道:“关于金策尔处长你有何评论?”
冉妮亚没想到问她这个问题,但她还是实话实说:“我被借调到东方外军处十天了,给我的印象是金策尔处长处长宽厚,善良。但是他不适合外军处的工作,他连俄语都不会。当然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东方外军处管得范围太宽了,比如日本都属于外军处的对象。”
看到两人似笑非笑,没有作声,她接着说:“前天我整理档案,发现有个会议记录:巴巴罗萨开始前,金策尔处长召集流亡俄国人开会,会上好多俄国人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比如说政委也是奉命办事,应该争取、转化到德国方面来,至少不逼迫他们死战到底。显然,这个记录处长并没有交给你们。”
“你说,抓紧时间。”哈尔德催促。
“我说完了。”冉妮亚说,接着她讶然,因为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声音来自那排郁郁葱葱的三盆盆花后面,在发财树和金钱榕之间隐匿个脑袋,不仔细看谁都注意不到。原来,二位总长刚才是对着人家发问的,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越苞代俎,高谈阔论,她脸腾地红了,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那人说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直到那人向他伸出手:“拜伦,刚上任的东方外军处处长。”
冉妮亚脑子一片空白:“啊——哈,祝贺你,你说什么?”
新上司比金策尔年轻,显得活力十足,精力充沛,他督促她赶快准备,见冉妮亚楞楞怔怔,解释:“两位总长让到前线熟悉情况,贝洛陪我俩去。”
冉妮亚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脚步轻盈地奔向办公室,门口见金策尔正抱着一叠文件出来,她愧疚地打招呼,对方刺了她一句:“临走前我得把这些文件销毁,免得让人在背后打小报告。”
冉妮亚脑子里“轰”地一下,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拜伦一把拉她进门,把解释和道歉都留在了肚子里。
第Ⅹ节 三方联合作战
二个小时前,安德里的一队坦克往十字街道进发,远远见波吕斐摩斯般巨人坦克盘踞在十字街道中间,当时风把半边卐字旗卷了起来,以致看起来像红旗。为首的Ⅲ号坦克车长命令停车,炮塔转动,炮口对准目标,穿甲弹进膛,炮长瞄准,车长正要喊“发射”时一阵风吹来,卐字旗迎风招展。
现在,听到乘坐坦克后,卡尔梅克突击队队员们一窝蜂跑向坦克,连狗蛋都背着三个药箱跟在后面,药箱随着跑动,一颠一颠拍打在他的屁股上。
党卫军突击队队员们望着他们的中队长,中队长紧绷着脸,他可不愿意掉面子。可是这些党卫军士兵们毕竟是年轻人,禁不住诱惑,也不知道顾及领导的脸面,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大家争先恐后、你推我搡着挤进坦克,让安德里的那些职业坦克手们笑着拍打坦克,把手都打疼了。
从坦克顶上甩过来一只药箱,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后落在一辆坦克前面,药箱的主人连忙跳下坦克来捡拾,却眼巴巴看着药箱被坦克碾得粉身碎骨,狗蛋气坏了,跟爬行动物和灵长类动物过不去:“你们这些王八操的,乌龟生的,鳖犊子,属螃蟹的,把猴屁股当灯笼,捡到猴球当人参……”
进入坦克后大家分流了:两个机枪塔各钻进一个人,两个小炮塔各两人占据,鲍斯特挤入小炮塔,被格鲁勃斯拉了出来,忽然他发现驾驶室座位空着,格鲁勃斯“善心大发”,把炮塔让给鲍斯特,向卡尔梅克人要求开坦克。
“你行吗?”卡尔梅克人不放心地问道。
“嗨,我连军舰都开过,坦克算个球。”格鲁勃斯大言不惭地拍着胸膛。
格鲁勃斯兴高采烈地钻进驾驶室,对随后赶来的原驾驶员鞑靼驱赶苍蝇一般:“去去去,坐到车顶上。”
卡尔梅克人与二级突击队中队长进入坦克,两人钻进炮塔不久又出来了,二级中队长头上被碰了一个大包。里面太拥挤了,还不如坐在外面。
鞑靼爬上来担心地说:“头儿,他行吗?你看训练时候的笨样,把几十个人交给他?”
卡尔梅克人不耐烦地回答:“让他试试吧,他不是海军基尔军港的机械师吗?”
“狗屁机械师,他不过提个油壶往齿轮上点油。”
卡尔梅克人不再理他,站起身对跟随在坦克后面的队员整队。坦克猛往前一窜,他像个溺水者一样,双手快速在空中划拉着,立足刚稳,坦克突然熄火,他不由地再次表演了一回,只是方向和顺序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