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人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一头红发横七竖八的,不肯老
实地待着,象是总有风在吹。他那张坦率的孩子脸总堆着一
副可爱的笑容。麦克尼尔觉得塞登斯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但
是这小伙子和他遇到的其他外科住院医师相比,对病理科工
作的适应能力强多了。
塞登斯看了看台子上的尸体说:“啊,又有得干了。”
麦克尼尔指了指病历,塞登斯拿起来,一面看,一面说,
“什么病死的?哦,冠心病。”
麦克尼尔答道:“病历上是这么说的。”
“你作这个吗?”
病理科的住院医师摇摇头。“皮尔逊就来。”
塞登斯有些怀疑地抬起头。“头头自己动手吗?这个病例
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殊的。”麦克尼尔说着,把一份四页的解剖分
析单夹在纸夹子上。“一些护校的女学生来看解剖,可能他愿
意给女学生们留点印象。”
“大主任来表演!”塞登斯笑道。“这我可得看看。”
“那你就顺便干点活吧。”麦克尼尔把夹纸板递给了他。
“填这玩艺儿怎么样?”
“当然可以。”塞登斯接过纸板,开始作尸体状况记录。他
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挺漂亮的一条阑尾手术疤,
左臂一个痣。”他把那条手臂摆到了一边,说:“对不起,老兄。”
记下:“轻度肌肉僵化。”翻开眼皮,写:“瞳孔等圆,直径0。3厘
米。”又把已经僵硬的颌骨撬开,说:“看看牙。”
外边甬道有脚步声。解剖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探着
头往屋里看,麦克尼尔认识这是护校的一位老师,她说:“早
安,麦克尼尔大夫。”她身后边有一群年轻的护校学生。
“早安,”住院医生招呼道。“你们都进来吧。”
女学生在门口站成一排,一共六个人。在她们走进屋里
的时候,都紧张地看了台子上的尸体一眼。
迈克·塞登斯笑着说:“快着点,姑娘们。你们要占最好
的座儿,我们这里有的是。”
塞登斯挨个地欣赏了一下这些姑娘们。有两个新学员没
见过,其中之一,那褐色头发的女郎,他又看了一眼。是的。虽
然在朴素的学员服的遮掩下,这位姑娘也是与众不同的。他
假装随随便便地踱到解剖室的那头,又踱回到这边来,站在他
注意的这个姑娘和其他学员之间,冲这位姑娘咧嘴一笑,悄悄
地说:“我不记得看见过你。”
“我和别的姑娘一块来的,”她以坦率和好奇的目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