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微端着药碗冷笑,靠着门不出声,她倒想看看赵韫那张嘴还能说出什么东西来,都能登台子唱戏了。
赵韫低低咳嗽起来,无力摇头,脸上尽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这倒不是,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射的。”
燕婶一听,眸子瞪圆了,这咋还多了个弟弟呢。
赵韫缓缓吐了口气,“我母亲去的早,父亲又近来刚过世,留下些钱财,我那弟弟就——”
燕婶真是越听越来劲,恨不得这会去厨房给自己炒点瓜子,坐在边上边磕边听。
瞧瞧,多可怜啊,女方哥哥不喜欢他,自己亲弟弟为了点钱还斗的和乌眼鸡似的,狠心要谋害他这个哥哥。
燕婶都有些心疼他了。
沈疏微听不下去了,她怕再听下去燕婶就该把赵韫这个黑心肝的当亲孙子疼了。
她咳嗽了几声,赵韫循声看过来,先是目露喜色,继而落寞垂下眼睛。
沈疏微看的心底直冷笑,又给他演上了。
燕婶却是满脸疼惜拉过沈疏微,“姑娘,你这郎君是个好的,真是招人心疼,你且好好照顾他。”
当着燕婶面,沈疏微没揭穿赵韫,把人送走,门锁上后,这才皮笑肉不笑看了眼赵韫,手中碗搁在桌上。
“起来把药喝了。”
赵韫掩唇咳嗽起来,一双眸子含着水色望她,“大夫说我右手还不能挪动。”
沈疏微坐在椅子上,微抬下颔看他,“你不是还有只左手吗?”
赵韫眸子的亮光逐渐熄灭,默不作声爬起身,右肩伤口因此扯动,渗出点血色。
沈疏微面无表情看着他。
赵韫伸手端过药碗,还没喝,就皱起眉,一口药喝下更是容色惨白。
沈疏微接过药碗,伸手掐住他下颔,“我熬了半个时辰,你吐出来试试。”
赵韫没能吐出来,转而剧烈咳嗽起来,很是可怜看着沈疏微。
沈疏微错开视线,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用手帕包着的酸梅干来,这是她用一点碎银子换来的。
嘴里被沈疏微塞了颗酸梅干,恶心翻涌的药味算是被压下去。
就这么一口药一口酸梅干,沈疏微还得分出精力防止他吐出来。
喂最后一颗的时候,沈疏微指尖被湿漉温软的舌尖卷过。
她眯起眸子看向赵韫,对方正无辜望着自己,似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沈疏微气的发笑,端过空碗出去了。
回来后看到房间里仅有一张的床榻,还被赵韫这个残废占了一半,头又开始疼了。
如今是深秋,她又在潭水里泡了,虽然用热水擦洗过,也换了衣衫,但她委实不想睡地上。
就自己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再在地上睡一晚,她明早还不疼成第二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