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先生会赔偿贵院所有损失,一定会的。”
“这件事你们应该和院长谈而不是我。”她无权作主。“我只是个麻醉医生。”说完,她率先进入手术室。
一番必要的消毒过程之后,林以梅穿好绿衣步入手术室,滕青云正如往常一般早在里头等着。
“护士呢?”她看了看,手术室内除了她和他之外再无他人。
“走了。”滕青云整理工具台上的手术刀和缝合等工具。“我要他们离开,等一下你做完麻醉工作后也离开。”巽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揪出放炸药的凶手,在这情况下,只有把医院所有人员驱散才能避免无辜的伤亡。
“你怕巽凯来不及抓到凶手,所以叫所有人离开,打算自己进行手术。”这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因为他并未否认;而且就算他否认她也不会信,因为这几年来的相处,即使私人关系并未如公事上的具有默契,她也知道他的性情为何。
就在这时,李芙被一名护士推进手术室。
滕青云示意护士小姐将李芙小小的身子抱上手术台后便说:“离开,愈远愈好。”
“是的,院长。”护士点头,乖乖的听命离开。
“滕青云——”
“做你自己该做的事。”口罩遮住他下半张脸,但眼神仍能将他强烈的作风显露无遗。
林以梅被这双眼给说服了,拿出她研究多年的成果——以针炙代替麻醉药剂的使用,因为成功率不高,所以对一般能接受药物麻醉的患者,她是不用这种方法的,但今天李芙只有使用这种方法才能进行麻醉,所以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进行这项工作,这是个赌注,赌她的技术和李芙的生命。
她一面看着扫描仪器,一面专注于李芙身体昏穴及麻穴上的银针,终于,在扫瞄仪器上的数值达到一般深度麻醉的指数后,她替李芙戴上氧气罩。
“离开。”
“不。”她推着手术工具台到他身旁。“她不只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
“这里也许会爆炸。”如果巽凯真的无法阻止悲剧发生的话。“你会死在这里。”
“有你在。”她口罩下的笑容,想必他看不见,但她真的笑了。“你在赌医院会不会爆炸,而我在赌救不救得活她。”他们都在赌,也都必须下赌注——他们的命。
“离开!”他不准她下注。“我一个人就够,你太多余。”
“我不离开。”她再次拒绝。“再赶我,我就取出银针。”这算是威胁吧,她心想,就不知道他接不接受。
“你!”
“时间不多。”她拿起开膛用的手术刀递给他。“开始吧,我帮你。”也帮自已。这次是她最后一次和他在手术室里一起共事,结束手术后如果医院没有爆炸,巽凯抓到凶手,那她就该离开;如果医院爆炸,他们都死了,至少她身边还有他陪着,到时侯她可能会对自己坦白点,告诉他真心话。
“林以梅!”
“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再次提醒他。“已经过了十分钟。”手术时间预计只有一个小时,但是因为此时在医院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危险情况下,所以一个小时对每个人来说都有如一整天般地漫长,当然,麻醉中的李芙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滕青云接下手术刀,低头开始他的工作,突地却丢下一句话:
“结束后休想我放过你。”
“我知道。”林以梅口罩下的嘴咧开笑容,只可惜他看不到。
“就是这家伙!”巽凯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球”丢在医院大门一眼可见的接待大厅。“他在太平间、楼梯间、急症室,还有各楼层都装了炸药,不过全拆下来了。”王八蛋!他忍不住再踹了这家伙腹部一脚。“说!是谁派你来的?”
妈的,一旦被他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他铁定会给他好看!
“哼。”来人倒嘴硬得很,硬是接下巽凯一脚,什么也不说。
“交给我。”完成手术的滕青云将巽凯推到旁边,在犯人旁边蹲下。“是谁指使你的?”他问。
“不知——啊!”一道银光闪过,犯人脸上多了道血痕,就在同时,滕青云手上多了把手术刀。
“别以为医生不会杀人。”手术刀冰凉抵上犯人脖子。“说!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犯人说话的声音因为一把锐利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所以变得十分小声,怕喉结一动就嗝屁归西。
“妈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见鬼了,不知道还兴高采烈地埋下什么鬼炸药!“青云,把他带回黑街解决掉算了!”
“不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又是谁了?”巽凯不爽地转头,望去的方向属下有默契地让开一条通道,好死不死地却出现个不该出现的家伙。“司徒鹰!你来这边干嘛!”见鬼了,他这个警察没事往医院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