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家人说,她走的时候是面带笑容的。
但她舍不得许多人,最后念了许多人的名字。
元烟的一生短暂却灿烂,如同夏日盛开的花朵,停留在她开苞绽放的那一天,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左云在集市中买了白色小雏菊,放到元烟的墓碑旁。
“很高兴认识你,烟儿,下一辈子我会先认出你。”左云低语道。
元洲给了她一封信。
“烟儿在十几天前叫我写的,她说话都困难,却执意让我写信。”元洲勾出一丝微笑。
他似乎又恢复了温润平淡,脸上看不到一丝伤心。
但左云清楚,元洲没了娘之后,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一定要将妹妹好好抚养长大。
他比任何人都伤心。
元洲看向她的眼神再无从前那般痴恋,左云不知为何,第一反应并不是伤心失落。
而是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王府,努力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空闲去回忆过往。
回忆越美好,失去的时候越痛苦。
萧遮年躺了整整八日才醒来。
等他醒来时,元烟已经下葬了。
“主子,当日是云姑娘衣不解带地照顾你,还亲自帮你放学。”向北弱弱说道,手中拿了一件衣袍给主子换上。
向北已经有了阴影了,每次提起左云姑娘,他总是会惹世子生气,但向南不断暗示他提起云姑娘,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这样。”萧遮年沉了沉脸色。
向北的脚默默往后撤,大气不敢呼。
“干得不错,奖励你半个月月俸,去管家婆子那里领。”萧遮年拉上了帘子。
向北揉了揉耳朵,狂奔出了临风居。
萧遮年的目光注视着案桌上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茶杯,她最喜欢淡青色。
她房间案桌上的茶杯字画,只要能够她布置的东西,都会是淡青色的。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懂点医术,但具体到什么程度,一直没有底,这次她能够及时为他解毒,可见她还真有本领。
可这些医术她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呢?
“世子,襄阳那边的探子来消息,许久未见襄阳王现身。”向北说道。
“莫非是身体不佳?但王叔向来健朗……”萧遮年眼皮在跳,隐隐感到担心
“杀丁河的男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秦公子,咳咳,秦朗那边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翻遍整个京城都找不着人。”向北握着拳头。
若不是这边世子需要照顾,他恨不得亲自去抓犯人。
“他看到了左云样貌,恐怕她会有危险,你这些日子充当她的贴身侍卫。”萧遮年板着脸。
一想到她还整日往外走,萧遮年感觉后背的伤口更疼了。
“世子,可我不在你身边,若你再一次受伤——”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萧遮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若左云没有保住性命,与我被杀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