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顿气汹汹的质问之下,她居然说她缺钱?
着急还钱,着急与他撇清关系,所以宁愿让自己身处危险。
她真当如此厌恶自己?
真让向北说对了……她三番五次拒绝妾室、侧妃之位,不为别的,只是单纯厌恶他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也许一进府,她对二弟三弟的态度,与对他截然不同时,他就应该看出来的。
他感到手臂上的咬痕更痛了,连带着为救左云受小刀划伤的疤痕,一起滋滋刺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遮年的丹凤眼眸眼神微暗,苦涩的笑意染上嘴角。
每当他想起那幕,左云誓死要抵抗他的模样,他的心脏便升起密密麻麻的,如针尖刺的疼感,难受到令人窒息。
吆喝叫卖声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和煦的阳光洒在遍眼的瓦墙上。
无论再看多少遍街景,左云总是不会腻。
“余大哥。”左云在打铁档口轻轻唤了一声。
很快档口的门便打开了,身材高大的余子瑜赫然出现在门口,由于多年的打铁,他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配上他高高的颧骨与坚毅的下颌线条,透露出一股不可忽视的男子魅力。
这般长相,若不是出身市井人家,不知多少女子垂涎。
“余大哥,你可有婚配的女子?”在见了好几次面后,左云与他的关系也算稳固,偶尔会提起制作簪子之外的私事。
“无。”余子瑜猛地抬起头,茫然道。
“余大哥不着急吗?”金钗小心翼翼问,“男子到了年纪,家里人都会着急的。”
“不急,缘分这事,很难说。”余子瑜用一块糙布擦擦手,去弄了四杯清茶给她们喝,“况且,爹娘养育孩子不易,若没有一定家底和能力,对方也不愿女儿嫁过来,我这么多年孑然一身,日子也如此过来了。”
左云柔柔道:“有时我倒羡慕余大哥,活得洒脱自在,无拘无束,一人开怀。”
“小姐言重了,我就一糙人,不值得小姐如此羡慕。”余子瑜不好意思道,打开左云此次拿出的新样式簪子图。
“白玉芍药簪?”
余子瑜眼神越看越惊艳。
芍药花艳丽,它的颜色实在太过突出,以至于只出现在画中,鲜少有人能刻画出它。
若是用彩釉上色,很快玉的质会下降,彩釉也会在一年半载内掉光,影响铺子生意口碑。
但左云却反其道而行之,只用白色的上乘玉,主要以精细刻画芍药花的细节,每一簇花蕊都雕刻出来。
“不过,小姐有些为难我,我只是一打铁工艺匠,对雕刻玉簪……”余子瑜十分犹豫。
“我和金钗都信你,余大哥。”左云拿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这是定金,若不是金钗注意到你粗中有细,我也不会想到你在簪子雕刻‘云’字,用来反击凌雪等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