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肯定会对你说,你三妞何尝是别人能欺负的。”罗缎拍拍小妹脸儿,“得了,为了不赚个恶姐名声,我去帮你会会那棵树,不要太感谢哦。”
二小姐施施然排闼而出,见廊下有人长身负手,气宇轩昂,的确不是在人前极尽穷酸迂腐之气的落魄书生模样,难怪绮儿会以“两面人”称之了。再者说了,如果不是有恃无恐,有谁家的账房先生敢恁样明目张胆地纠缠当家小姐?
“见过二小姐。”
“你家中可有妻妾?”
未来姨姐当头一问,差点他懵在当场,“二小姐……”
“有,还是没有?”
“没有。在下家中无妻亦无妾。”
“很好。”罗缎笑意晏晏,“我不管你什么来头,天黄贵胄也好,凤子龙孙也罢,都不能拿我家绮儿排遣时光。就算阁下到罗家来是要效仿风流佳话里的才子求美人之法,你那颗心也要放得端正,我家绮儿是块宝,值得人独一无二的目光。”
“二小姐所言极是。”罗缎说话并不婉转,玉无树这位听惯了恭言顺语的二皇子不会受用。但若想及二人共同关心的是一个人时,也就不必过多计较了。
“很好,在本小姐的眼里你尚算合格,我可以容忍你在绮儿面前晃来晃去了。”这人目光纯正,行止洒脱,并非自诩风流的浅薄之流,凭此,有了接近自家三妞的资格。至于身家来历,待她细细查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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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三小姐在自家的各个铺子总能与那个假书生不期而遇时,她不得不想到自己是被出卖了。
“小姐,您怎么了?”主子突然驻足不前,缬儿不明究里。
“你帮我看看,杵在前面的那一坨,可是玉无树?”
那一坨?缬儿强忍笑意,“可不是就是玉先生么。他是咱们的账房先生,出现在罗家铺子也是平常事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是你把本小姐的行踪透露给他的是不是?”
缬儿大呼冤枉,“小姐,奴婢是您的丫头,心里只装着您一个,怎可能向着别人?”
丫头嘴甜,主子偏不领情,“除了你,谁还对本小姐一日的行程安排了若指掌?”
“……二小姐!”见谅了,二小姐,恕奴婢胆小怕事,您担待。
“二姐,她何时……”
不远处与店面管事议事作罢的假书生姗姗凑来,依旧是礼数周全,“小生见过三小姐。”
罗绮皮笑肉不笑,“玉先生,一个时辰前在你我在上一家店面遭逢,现在又有幸谋面,很巧呢,是不是?”
“的确如此,再次得遇小姐,不得不让人感叹机缘巧合。”
“不如你来告诉我,向你透露本小姐去向的,是这个卖主求荣的丫头,还是我为姐不良的二姐?”
“三小姐,这些并不重要。”
“哦,你倒说说,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小姐是否对小生毫无善感,小生的出现是否仅仅给小姐造成了困扰?是否小生从此不再出现,三小姐即毫无所憾?”
“你……”
“小生在此等候小姐,只为这一句。小生还有事忙,告辞了。”
“你……”罗绮望着他离去背影,秀眉微颦,“缬儿,他这是何意?”
“当局者迷呐。”
“什么?”
缬儿扁了扁嘴儿,未语。聪明如小姐,遭上情事也会迷茫懵懂不是?对方摆明了就是在欲擒故纵,小姐哦,怎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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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树?”
对罗绮抛下那番话,玉无树并没有心泰神定,怕只怕自己弄巧成拙,将佳人气离更远。是以,一路略有恍忽,待听到了这一声时,欲掩面疾走已然不及了,只得回身直面,“晋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