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
从流民时代开始,害怕两字就被永远从脑海抹去了。
我是担心。
尤其看到他的脸色。
惨白如雪。
沉重无俦的内伤几乎摧断了一切生机。
他活着都是一个奇迹。
我从未看过那么果决的他。
那么虚弱的他。
那株神木竟似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他快死了。
我甚至闻到一种死人的味道。
和逃亡中千千万万具腐朽的尸体一种味道。
我讨厌闻到那种味道。
从来也没有喜欢过。
今天尤是。
因为那从他身上清晰无比地传入我的鼻子。
我感动。
他居然给我留遗言来了。
垂死前的留言。
也是报警。
“离开青城!”
我忽然感到眼眶一红,有些晶莹随风飘散。
如果有人在临死前还来通知你离开,你会否感动。
我淡淡地望着他。
坚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磨刀石。
“不!”
我毫无情面地拒绝。
“啪!”
耳光响亮无比地响起,在寂静午夜分外清亮悠远。
他的掌快得不可思议。
我甚至来不及闪躲。
更未想过闪躲。
我整个人都飞出老远,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反弹落地。
血象是喷泉般涌出。
“滚!”
他愤怒无比地咆哮。
我缓缓站起,慢慢抬头,轻轻拭血,冷冷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