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离去的下一刻,温之余忽然反手将他抓住。
然后带着对方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喉结:“这里……还有点疼。”
兔子的睫毛垂下时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但却狡黠的露出颈侧明显新鲜的咬痕。
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
随后……
他把人一头按进了被子里。
温之余被迫陷在蓬松的羽毛中闷笑,柔顺的发顶翘起一撮不太听话的呆毛。
某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晨光仿佛在锁骨凹陷处积累成了浅金色的水洼。
“八点整。”从枕下摸出的魔杖尖敲在了温之余的头上。
“如果某人还有点脑子的话——”
他的话尾危险地上扬,黑色睡袍下摆动作着擦过温之余发烫的耳尖。
魔药大师没有把话说完,但浴室门关上的声响还是惊醒了窗台上的飞鸟。
等温之余从被窝里钻出来时,浴室已然发出潺潺的水声。
————
洗漱完毕。
等斯内普照常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瓷盘里的煎蛋正在滋滋作响。
他习惯性的从一旁拿起刀叉,动作优雅的开始对面前的早餐进行形状精准的切割。
银质餐刀划过煎蛋边缘,盘中毒蛋黄缓慢流淌成颇为完美的半圆形。
用餐时,斯内普的假装不轻易的视线掠过餐桌对面。
而那里,温之余正用着华夏标准礼仪的姿势握着筷子,灯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下投下了一小片细碎的阴影。
“还记得昨晚和你说过的诅咒吗?”
餐叉精准刺穿香肠的脆皮,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在熬制一锅需要静置的魔药。
温之余的筷子尖在煎蛋的边缘轻轻一顿,但没有选择接话。
这是非常合理的现象,也是斯内普为什么选择现在聊这件事的原因。
他假装没有看见,拿着餐具将抹了黑莓酱的面包片切成三个等宽的矩形。
“昨天我和邓布利多聊了一下,”他说,“下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将会由我来带。”
依旧没有声响。
但斯内普用余光瞥见了温之余的筷子在煎蛋边缘划出细小的裂痕。
灯光透过一旁的冰水杯折射在他指节上,将紧握筷子的力道照得一清二楚。
“魔药课他说自己会安排,”斯内普故意控制着不让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声响,“所以……”
“所以你是想说,我被迫离职了?”
餐刀悬停在半空。
斯内普目光注视着温之余开始将筷子平行摆在餐盘的右侧。
据他了解,这个动作在华夏礼仪中意味着用餐中止。
“没有,”斯内普试图迂回:“我们还可以谈。”
对面,冰水杯折射的光斑在温之余指尖颤动。
他抬眼,望向斯内普的眼神中晦暗的闪过一丝金芒。
“谈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让餐桌上所有银器同时震颤,“谈离职——”
“还是谈那个位置上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