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阎立德早有准备,让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姜香混着红糖的甜气扑面而来。
“嘿,小娃娃,这马蹄铁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道宗骑着刚钉好铁掌的战马溜达过来,马蹄踏在石板上发出“铛铛”的脆响,脸上满是兴奋。
“用脑子想出来的。”
温禾灌了口姜汤,烫得舌尖发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你刚才撒手,我至于差点被甩出去吗?”
“你这小娃娃,怎的还怪起我来了?”李道宗笑得更欢。
“要不是我这一下,你哪能学得这么快?想当年我学骑马,摔断了两根肋骨才练出来呢。”
这话倒没掺假。
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确实让温禾瞬间摸到了骑马的诀窍,就想以前学自行车一样。
只是也吓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温禾看着他,咬牙切齿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不客气。”
李道宗摆摆手,拽动缰绳就要走。
“既然没别的事,我这就进宫给陛下报喜去。”
温禾不耐烦地挥手:“走吧走吧……等等,你说你要去哪?”
李道宗却没听见似的,双脚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驾!”。
策马扬鞭出了院子,玄色披风在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任城王这就走了?”
阎立德刚从公廨里出来,手里捧着幅卷轴,见李道宗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有些诧异。
“阎尚书这是……写字了?”温禾注意到他手里的卷轴,好奇地凑过去。
阎立德笑着点头,将卷轴在廊下的石桌上摊开。只见宣纸上笔走龙蛇,正是刚才温禾脱口而出的那半阙《破阵子》。
墨色饱满,笔力遒劲,看得人心里发烫。
“嘉颖所作之佳作,某自当好好记下。”
阎立德满脸欣赏,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拂过。
“虽只半阙,却已有气吞山河之势。”
温禾盯着那幅字,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这可是阎立德的亲笔!
阎氏兄弟俩本就是书法名家,这幅字要是流传到后世,妥妥的国宝级文物啊!
“那个,阎尚书啊,这字……”
温禾眨了眨眼,试探着伸手想去接。
阎立德本就是特意写来送他的,见状二话不说便将卷轴卷好,递到他手里:“嘉颖若是不嫌弃,便收着吧。”
“不嫌弃!不嫌弃!”
温禾连忙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生怕折了边角。
阎立德看着他这副宝贝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一会老夫在清风楼设宴,想请嘉颖也来坐坐,正好庆祝今日之事。”
“清风楼?”
一直没吭声的李承乾突然冒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先生,我可以去吗?”
温禾和阎立德顿时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清风楼是什么地方?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