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什么贵人,就是和这位上官有些交情。”
温禾笑着打圆场,指了指张文啸。
“对对对!有交情,是老交情了!”
范彪连忙顺着话头附和,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擦干。
店家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只是泛泛之交,这范不良帅至于吓成这样?
他忽然心里一动,瞅着李世民那沉稳的气度,又看了看李渊眉宇间的威严,忽然福至心灵。
莫不是县衙的上官微服私访?
瞧那老人家的架势,说不定是县令或者县丞!
这可是天大地大的官!
店家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搓着手笑道:“既然这样,那小人再给三位贵人多煮些博饦!今儿个我请客,管够!”
若是能得县令大人青眼,日后说不定真能在这曲江池畔摆个固定摊子,不用再被不良人驱赶了。
“好!多煮些,老夫还没吃饱呢。”
李渊捋着胡子笑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说来也怪,宫里那些山珍海味虽精致,却总不如这街头小摊的吃食来得对味,定是那些庖厨偷了懒,没下真功夫。
“对对对!多煮些!都算在我账上!”范彪连忙抢着讨好,想借着付钱攀点关系。
谁知他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冷冽的呵斥:“不必了,若是算在你头上,只怕这店家到头来一分钱也收不到。”
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吓的范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膝盖磕在冻土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
周围的摊贩们都吓了一跳。
这位中年人究竟是啥身份?
一句话就让不良帅跪了?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温禾睨了范彪一眼。
“你这模样太吓人,莫要让我们这顿饭吃的不安生,起来吧。”
范彪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腰弯得更低了。
李渊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万年县县尊!”
范彪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回道。
“他得了上官的命令,说、说是有两位贵客要驾临曲江池,让小人等先来清场,不许闲杂人等打扰……”
他偷眼瞧了瞧李渊和李世民的脸色,见二人没说话,又赶紧补充:“小人也是奉命行事,那些茶水钱……是手下人私自收的,小人回头定严惩不贷!”
“大唐律法,不允许在东西市外私设摊贩,你们却收钱纵容?”李世民厉声问道,目光如炬,直刺范彪。
范彪顿时懵了。
他原以为陛下是怪罪自己欺压商贩,没成想是因为“私设摊贩”。
他慌忙辩解:“这……还请贵人容禀,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如此,东市西市太远,里头东西又贵,那些穷苦百姓进去也买不了什么,所以都爱来曲江池这边……”
这话明着是解释,实则是想推卸责任。
毕竟是多年惯例,大家向来这么做,他不过是循旧例罢了。
“惯例难道就能代表律法吗?”
李世民呵斥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