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夏月的一天,一位神色匆匆,看上去稍微上了点岁数的老妪;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復阳市第二建筑公司的施工地。
正要往里闯时,被门口传达室的老张,给拦了下来。
经过简单的一番问询,老张稍微了解了点儿情况;便继续追问道:“你说的…
是我说的那个老应头么?
知道他全名不?”
“咋不知道呢…”老妪有些喘,咽了口气,又继续回答道。“应望宗,紫荆镇上的。
他…他在咱们这儿,好像…好像是做木匠活儿的。”
“木匠,老应头…”老张虚着眼睛,微张着嘴巴,像在努力寻思着什么,“是那个…个头儿不高,说话嘴不浪迹的那个不?”
“对、对、对…”老妪激动道:“是个头儿不咋高,说话总是骂骂唧唧的。”
“啊,那我知道了;跟我走吧,我领你去。”老张说着,就出了传达室,老妪跟在身后;一边走,老张一边再打问:“你找他…是拥物(因为)他媳妇儿?多大年纪了?还生呢?”
“唉(呀)妈(呀)…你听岔劈了,他儿媳…是他儿媳妇要生啦!”
“啊,是他儿媳呀;我就说嘛,都老朽了…”
“我的妈(呀),你这(啥)耳朵”老妪快步紧走,小声絮叨着。
“我说…瞧你那一脑门子汗,老妹子啊…慢点,这么大年纪了,急啥呀。”眼见对方要走到自己前头了,老张头劝解道。
“能不急嘛你说…
都这节骨眼儿了,他儿子还去省城出差啦!
我一个老婆子又整不动…可不给我着急坏啦咋的!”老妪抱怨完,不忘催促道:
“我说老哥呀…咱别墨迹了。
家里头、那炕上,有人正遭着活罪呢!”
“好、好、好,老妹子你听我的,你别着急;这事儿啊…我给领导请示一下,指定能给咱派辆车啥的。”老张虽然嘴上说着别急,但脚步明显快了。
快到了接待室时,老张没进去;而是指着一扇半掩的门,道:“老妹子,你先在这屋…稍微坐会儿,我去给你叫人去。”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走开了。
老妪进了屋,但却坐不住;心里着急,只好在接待室,里来回踱步。
没过多久。一位个头不高,头上、身上满是锯末儿的男人;朝这边疾走了过来。
此人看着六十岁上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缺氧了;还是因为常年在外…被紫外线晒的;脸色儿略重。从脸到脖子,都呈绛紫色。
他就是应望宗。
一进屋,气儿都没顾上喘匀;就着急忙慌地发问:“不是…
才刚七个月的身子吗?
咋就要生了呢?
桂兰嫂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语气中满是质疑。
“我的妈(呀),我吃饱了撑的…这都啥时候啦,我哪有那心思?拿这种事开玩笑啊?”搭话的正是那老妪,也是他二儿子家的邻居,王桂兰;有名的热心。
回答完,好像觉得不解气,又语带斥责地说道:“老应头啊,不是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