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夕阳的金光落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
“所以他们总爱到处找有潜力的人,不杀,反而偷偷指点几句,盼着这些人快点变强。就像小孩子养蛐蛐,总得找只厉害的对手,斗起来才好玩。”
刘醒非沉默了。
山风穿过寨墙的破洞,呜呜地像是在哭。
他忽然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方才马步高那杆三棱枪带起的劲风,此刻仿佛还刮在脸上,又痛又烫。
远处的天际,最后一点霞光也沉入了山后。刘醒非望着黑暗渐浓的群山,忽然低声道:“马步高……么?”
月儿没听清,仰着头问:“叔叔,你说个啥滋?”
他转过身,脸上的疲惫被一种陌生的光彩取代,像是燃起来的火:“没什么。该去招募一些人来,修一下寨门了。”
银甲将军走了,但他整个人,像颗种子落进了刘醒非的心里。
山风依旧,只是这夜的山寨里,多了点与往日不同的东西——那是被寂寞强者点燃的,想要变得更强的念头,正随着星光一起,悄悄亮了起来。
占下这处三面环山、一面扼住峡谷要道的山寨时,山风正卷着枯叶打在我脸上。
刘醒非望着远处连绵的烽烟,突然觉得该给这地方起个名。
“就叫仁义山庄吧。”
他说。
身后的老疤一口酒喷在地上,呛得直咳嗽:“当家的,这年月喊仁义?外面的那帮人听了,能笑掉大牙。”
老疤这些人是这座山寨中监牢里的人。
他们有些是普通平民。
有些是犯了事地寨丁。
还有别的寨子和一些过路的倒霉蛋。
现在这些人全都跟了刘醒非。
至少暂时如此。
因为这是乱世。
不管什么人,如果没有一个靠山,单只是一个人,那。很容易就会死掉。
所以他们现在跟了刘醒非。
至少目前,他足够强。
听了老疤的反对,刘醒非确实也觉得好笑。
五虎乱世,这座山寨的大头目靠活人献祭祷祝胜利,五虎之一的马步高把抢来的粮食酿酒喝,剩下的三虎更是连名号都带着血腥气。
这时候竖起“仁义”的旗子,跟在尸堆里插桃花似的,透着股不合时宜的荒诞。
可刘醒非偏要这么做。
接手山寨,刘醒非不能让弟兄们下山抢劫。
反倒是把寨里囤积的发霉糙米分了一半,给了山脚下饿得啃树皮的流民。
老疤急得跳脚,说再这么折腾,不等别人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得饿死。
他不懂,那些军阀头头们只会骑着马烧杀抢掠,却不知道最值钱的从来不是金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