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墓……真的不能动?”
江婆婆重新坐回木筏上,又开始补那张吸尽雾气的渔网。
“我守了三十年,见过太多不信邪的人。”
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
“有的成了湖里的淤泥,有的……成了里面的新鬼。你们要是不想步他们的后尘,现在掉头,还来得及。”
雾——不知何时又浓了起来。
慢慢将茅草屋和木筏裹了进去。
江婆婆的身影在雾中变得模糊,只剩下补网的动作还隐约可见。
刘醒非沉默片刻,一脸平静的微笑,突然抬手将罗盘收入怀中,对船尾道:“孙道友,掉头。”
孙春绮应声拔剑,剑光在雾中划开一道弧线,却不是指向湖底,而是轻轻点在船尾。
木船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缓缓驶去。
李小丽没再说话,只是望着越来越远的雾中茅草屋,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雾里。
她摸了摸自己手臂,那里不知何时起,竟也沾上了一层薄薄的凉意。
船行出很远,刘醒非才回头望了一眼。
小白湖的雾气像一张巨大的嘴,将湖心的秘密重新吞了回去,只有那枚被他攥在手心的罗盘,还残留着一丝来自湖底的、冰冷的颤动。
小船破开浓雾,朝着岸边缓缓行进。
湖面恢复了平静,只有刘醒非用船桨划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孙春绮一直沉默地站在船尾,素白道袍的衣角被湖风吹得微微扬起。
她按在剑柄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目光却从刚才紧绷的警惕,渐渐转为一丝疑惑。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声音清冷如旧,却带着几分探寻:“刘醒非,你就这样放弃了?”
刘醒非松了船桨,由得小船在水面上漂行。
他步行过来,坐在船头,和孙春绮相隔一整条船。
刘醒非望着逐渐清晰的岸边轮廓,转过头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之前的势在必得,也没有放弃目标的失落,只是平静地看着孙春绮:“你觉得,我是轻言放弃的人?”
“至少这次,像。”
孙春绮直言不讳。
“我们早已经商量好的计划,如今近在眼前,却因为一个老太太的几句话就掉头,你是真不怕我的宗门忍不住了拿着仙器出来杀你,不对,这不像你。”
旁边的李小丽也凑了过来,她刚才被江婆婆的气势压得有些憋屈,此刻听孙春绮这么说,立刻点头附和:“就是!那老东西说什么阴兵、里世界,谁知道是不是吓唬人?依我看,直接把她掀翻到湖里,咱们该干嘛干嘛!”
大约是回到了水面上。
李小丽的记忆被从当在江水上当诡异的旧事给影响了。
现在有些手痒,总想打杀什么。
刘醒非没理会李小丽的暴躁,只是看向孙春绮,语气严肃了几分:“孙道友,你刚才注意到江婆婆脚踝的纹路了吗?”
“自然看到了,像是尸纹。”
孙春绮皱眉,猜出几分:“你怀疑她是仙门神尸门的人?”
“不是怀疑,是肯定。”
刘醒非笃定道:“那是神尸门独有的‘养尸纹’,是他们修炼功法的印记。你可知神尸门修的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