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一步,张戚自然明白过来,只怕裴杼一开始就发现了陶仁的谋算,还设了局等着他傻乎乎地往里面跳呢。
裴杼这会儿不知道该有多得意!
张戚气得拂袖而去,留下来的陶仁望着几个方子也开始闷闷不乐。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他花了那么多的钱,难不成都打水漂了?他还笑话裴杼蠢,现在轮到裴杼笑话他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尽管张丞相对这些方子不屑一顾,但是陶仁还是想要试一试。
万一呢,万一里面有一个是真的,他好歹能挽回些损失。
实话实说,陶仁现在对张丞相意见也挺大的。
自己为了给他办事,官儿也丢了、钱也出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张丞相可倒好,如今瞧着是要将他撇到一边儿了。
另一边,徐尧叟自从回京之后便在琢磨外放。
已经官至大理寺卿,贸然外放徐尧叟肯定也有些舍不得的,但谁让他先生耳提面命,让他一定远离京城呢?再不愿也只能照做。
可让徐尧叟无缘无故下放,他也不愿意,纠结一番,徐尧叟忽然将矛头对准张丞相,像是发了癔症似的疯狂针对对方,将那些背地里投靠张戚的全都抖了出来。
反正都要离开,不如趁离开前恶心一下这些人!
这出倒是把满朝文武给看得一头雾水,凡是想在朝中安稳度日的,没有人想跟张丞相为敌,哪怕不站队至少也会敬而远之,从来没有这样直接撕破脸咬人的。
张戚也被徐尧叟给弄得云里雾里,思来想去,张戚也只能归咎到陶仁头上。
去幽州查案之前徐尧叟还一切正常,回来之后就变成了疯狗,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陶仁得罪了他,这才牵连到自己头上。
这个陶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张戚为宰多年,地位不是一个大理寺卿能动摇的。
在他的授意之下,徐尧叟没多久便被弹劾外放了,去的还是临海的登州,距京城远得不能再远。
言官最擅长揪着些无关痛痒的把柄攻击对方,徐尧叟若有同党或许还能反抗一二,但他的先生、师兄弟都不在了,孤身一个,怎能抵抗得住张戚一党的反扑?
徐尧叟此番从发疯到被贬官也不过只有五日功夫而已,可却让所有官员再次认识到张丞相权势之盛。
别管张戚的手腕是否厉害,单就是他结党的功夫,便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没有张戚的人脉,最好不要与之对上。
就连齐霆也警醒了几分,原本他见张戚几次三番在裴杼手上受挫,多少有些轻视他,如今想来,自己还是轻敌了。
张戚本身或许不算太厉害,厉害的是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关系网,还有坚不可摧的□□。
有这些人在,便是这个张戚倒了,还会有下一个张戚被拥挤上来。
京城风起云涌,裴杼很快也收到了张茂行送过来的消息。
得知陶仁跟张戚闹掰了,裴杼暗自欣喜;又听说师兄被贬去了登州,那更是喜上加喜!
虽然这么想有些对不住师兄,但是登州在裴杼看来真是个好地方。
此处虽然距京城较远,但地理位置绝对优越,处山东半岛北部,与辽东半岛隔海相望,且境内还有登州港,在沟通南北海运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日后肯定是要发展海运,等到师兄就任之后,可以让他重建登州港作为其中一个中转站。
不过师兄被贬官之后肯定有些小脾气,还是先哄一哄为好,裴杼立马拿起纸笔开始哄人。
大概是陶仁与黄维凭的离开带走了霉运,反正裴杼最近运气格外得好。
刚得到了京城来的好消息,转头又收到赫连他们从草原上千里迢迢送来的信。
阿尔普找到族人了。
他这位大王子在西骨族名望颇高,即便已经“死了”
一年有余,却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
阿尔普一露面,便将族人们的心给勾了过去。
几个还在内斗争权的小王子见状,只能暂时摒弃前嫌,联合一块针对阿尔普,奈何追随阿尔普的族人众多,又有幽州的士兵相助,没过多久,几个小王子便陆续战败,阿尔普被拥立为新一任大汗。
不过阿尔普即便赢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西骨族经东胡扫荡过一回,粮食跟牛羊都失了一大半,若再没有进项,今年冬天又该有不少族人会被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