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后,朝中人人皆知,幽州太守虽身为梁国大臣,反为东胡做奸细,东胡每每进攻永宁县都会事先给刘岱写信,甚至还会特意询问税粮安置在何方,好方便他们抢夺。
这回东胡又缺粮食,于是便派人同刘岱商议,让他想办法将永宁县县令裴杼灭口,好方便他们继续南下。
此事之所以能捅出来,还是因为这回东胡的信送岔了,送到幽州别驾杜良川的手里。
不仅如此,刘岱还经常扣押底下县令给朝廷呈送的奏书,连槐县县令呈给陛下的宝瓶都直接摔毁。
另有贪污纳贿、残暴不仁等诸多罪名,不胜枚举。
此事一出,陛下震怒不已,当即派人前往幽州扣押刘岱,彻查原委。
第55章真相(一更)
朝中因为幽州太守刘岱叛国一事噤若寒蝉,幽州官场也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得了差遣的通加长老等人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幽州本是通加长老心心念念的好地方,可真来了之后才发现,一切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简单。
先不说州衙官员排外,他顶着外族长老的身份始终融入不进去,尽管如今栖族已经归顺了,可是在这些人看来,异族就是异族。
通加长老在中间受尽了冷眼,那些人欺他背后无人,先前见他坐了好久的冷板凳,如今刘岱生了毛病又使劲将他推上前,什么招骂的事都要他出头,久而久之,通加长老那点要干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也就被磨灭干净了。
等到赫连过来探望自己老父亲时,险些不敢认。
倒不是说消瘦了多少,只是那股精气神一下子不见了,难免让人心酸。
父子俩数日未见,再碰面时,竟有些相顾无言。
良久,通加长老打破了沉默,对着这不孝的儿子挑剔道:“你还知道过来,可是知错了?”
赫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错了?他错哪儿了?
诚然,他们每日的训练都很累,但是这么久也已经习惯了。
在里头不用操心吃喝,每个月还能有一笔额外的钱拿,这不就是以前他们所憧憬的生活吗?
通加长老板起脸:“你还在执迷不悟?”
赫连只是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也没有显摆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父亲您瞧,这是县衙配我的马。
有了马,往后我便能经常过来看您了。
裴大人待我们很好,月钱给的也足,听说过些日子还要安排我们识字,累是累了点,但是在那儿待着挺安心的。”
通加长老想要骂他,可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没了立场。
但凡长着眼睛的都明白,他们父子二人究竟谁过得更好。
自己精神萎靡,这兔崽子却比从前结实了许多。
他若是在州衙过得顺风顺水,还能理直气壮地指点儿子,可如今……他将日子过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要他承认儿子的选择没错那是不可能的,通加长老拉不下这个脸,他转身,状似无情道:“不必了,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这阵子不要再来州衙,也别让族人过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赫连还没来得及问一声为什么,就见他爹已经转身走了。
这是怎么了?赫连满腹不解地在州衙转了一圈,可惜一无所获。
州衙里气氛微妙得很,刘太守越是暴怒,他身边的杜别驾就越是稳如泰山。
与杜别驾交好的几个官员也都默契地闭了嘴,只专注于给自己扫清尾巴,对刘岱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量将矛头往底下的官员身上引。
作为无端被牵连的文县令跟吴县令,也对州衙跟刘太守如今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快要熬到休沐日,前一天晚上二人就被刘岱给叫过去,也没有什么大事,纯粹就是看他们不爽,将他们叫去问责。
二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敢很刘岱顶撞。
窑场其实已经建好了,但是州衙处处压着,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招工。
原本二人一早就给裴杼写过信,想要让他出面跟州衙硬杠,这事儿裴杼已经不是头一回做了,应该不会拒绝,可不知怎么的,视钱如命的裴大县令这回愣是忍住了,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州衙欺负。
二人都气不过,直接杀到永宁县要个说法。
去了那儿一看,好家伙,裴杼这厮竟然还有精力在建劳什子书院。
文县令直接破防了:“窑场都被叫停了,你还有心思捣鼓什么书院?整个永宁县才多少学生,你这样劳师动众地新建书院能捞回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