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王绰给害死的,他亲眼所见!
这裴杼长着一副聪明相,怎么笨成这样?他都已经把事情说开了,裴杼却还执迷不悟,真是被王绰狗贼给忽悠得不轻。
江舟急于让王绰一败涂地,还准备透露更多的内幕,可裴杼却趁机甩开了他的手,迅速转身,抬脚离开。
“你等等——”
江舟在后面唤了一声,他都还没说完呢,走什么走?
不是说东胡来犯,永宁县危在旦夕吗?他一个大将军都在这儿,裴杼竟然为了一个王绰弃他于不顾?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难道裴杼就不怕他不帮忙吗?
任凭江舟如何叫唤,裴杼跟魏平愣是都没有回过头。
这该死的小县令,还不知道王绰是什么人就敢这么信任他,早晚有一天会被活活坑死。
不行,只要一想到王绰还能被人信任,江舟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像是有蚂蚁在爬。
在他击退胡人、杀死王绰之前,一定要将这两个人给拆了,再要让王绰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死不可怕,无望地死去,才最解恨。
等成四从后厨将面端回来时,屋子里只剩下那可怕的大块头了。
成四颤巍巍地走进来,准备将面端给他就撤,结果反而被对方拉住,问了一通王师爷的事儿。
成四实话实说,夸了王师爷文采好、待人体贴,只这么两句,不知哪里又触怒了这一位,给他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成四都快屁滚尿流了。
江舟见他这么窝囊也觉得没意思,又是个被王绰给哄骗的人。
呵,他早晚会揭露王绰的真实面目。
好容易跑出去的成四也在咬牙切齿,不喜欢王师爷难不成喜欢他啊?喜怒无常,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边早已出门的裴杼四下都找不到王师爷,担忧之下只好发动差役,一通苦寻,最终在建兴渠边寻到了人。
周遭静谧,王师爷一人独坐在水边,背影消瘦,显得孤独又无望。
裴杼驻足片刻,最终还是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沉静:“虽已开春,但傍晚天气寒凉,王师爷也得注意点儿。”
王绰也没想到裴杼还会亲自过来找他,甚至见他穿得单薄,还给他带了一件衣裳。
他以为……裴杼会就此对他生份。
王绰引以为傲的筹谋在此刻也没有了支撑,心中铸起的高墙也随之轰然倒塌。
他酝酿了许久之后,只问出了忐忑的一句:“大人,都知道了?”
“知道了。”
裴杼点头。
“那您怎么?”
王绰嗓音干涩。
裴杼郑重道:“我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多谢。”
王绰接过了衣裳,心头一松。
为了这份体贴,也为了裴杼的信任,他何德何能在万念俱灰后还能寻到明主?
纵然知道江舟与他势不两立,可王绰也得为了裴杼,将这位昔日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拉拢过来。
若论了解江舟,王绰当仁不让,他比谁都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位棘手的仇人。
县衙众人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江舟的几句话便对王绰改了态度。
亲不间疏,比起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外人,还是王师爷这个跟他们共同抵御过胡人的更叫人安心。
王绰问过了江舟的情况后,便将众人召集起来,交代了一番。
江舟醒来后吃了一碗面只恢复了一丁点儿元气,等下床之后还觉得不够,于是大摇大摆地摸到后厨,自己煮了一锅饭填饱了肚子。
差役们都不敢招惹他,等郑兴成得知消息,看到米袋空了一半儿后,脸色黑得吓人。
“你们怎么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