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平川笑了笑,“西域虽贫瘠,但却是我另一块根基所在。更重要的是,打通西南,我们就能将江徽、建州,与敦煌连成一片。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一个稳固的,进可攻、退可守的巨大后方!而且,我们西征的第一个目标,不是那些穷山恶水。”
他的指挥杆,在地图上一个叫做“曲靖”的地方点了点。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盘踞在这里的‘滇王’,段兴。”
“滇王,段兴?”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将领们大多面露疑惑。
这个名号,远不如蜀王、楚王那般响亮,显然是个刚刚冒头的地方豪强。
唯有新投奔不久,拄着拐杖的郭仲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陈平川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要让这些习惯了在平原水乡作战的将领们接受一个全新的战略方向,必须给他们足够的理由。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陈平川的声音在安静的后堂里回响,“放着中原的沃土不去争,反而要劳师远征,去打西南的蛮夷之地,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
他顿了顿,拿起一份卷宗,扬了扬:“这是‘天算’司关于段兴的情报。此人是大理国段氏的旁支,趁着大业朝廷无力南顾,占据了滇东重镇曲靖,招兵买马,自立为王。虽然名号不响,但手底下,却有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什么力量?”林勇好奇地问道。
“藤甲兵。”陈平川吐出三个字。
这两个字一出,连一向沉稳的王奎,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主公说的,可是那种用桐油浸泡过的藤条编织而成,刀枪不入,渡江不沉的藤甲?”王奎沉声问道,他早年在边军时,曾听过一些关于西南土司的传闻。
“正是。”陈平川点头,“情报上说,段兴麾下有三千藤甲兵,是他赖以横行滇东的王牌。这些人悍不畏死,寻常刀剑砍在藤甲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弓箭射上去,也大多会被弹开。若是与之野战,我们的士兵,恐怕要吃大亏。”
听到这里,堂内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对于一支军队而言,碰上防御力如此变态的敌人,士气上首先就会被压制。
“那……那还怎么打?”石头急得抓耳挠腮。
陈平川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锋。
“秦锋。”
“末将在!”
那名身材矫健,面容冷峻的年轻将领立刻出列,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
秦锋,原是定海水师提督丁奉国的亲兵队长,丁奉国自刎后,他誓死要为提督报仇,却被丁远死死拦住,最终含泪归降。
陈平川见此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身上有股子边军特有的悍勇之气。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本是北方人,家传的骑射功夫,只是因为丁奉国有恩,才一直留在水师。
陈平川当即拍板,将王奎投降过来的那些原边军骑兵,全部划归秦锋统领,组建了一支全新的骑兵部队,赐名“破风骑”。
“秦锋,我问你,你的箭,够快吗?”陈平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