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令色!”
“李义将军虽有小过,但其心怀苍生,志在倾覆大业暴政,此乃顺天应人之大义!”
“而你陈平川,虽有薄名,却割据一方,拥兵自重!面对前来求援的友军,非但不伸出援手,反而恶语相向,闭门不纳!此等行径,与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国贼,有何区别?”
平道长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亢。
“我亲眼所见,正义军大营之外,有多少流民在挨饿受冻!他们本可入城求得一席安身之地,一碗救命之粥!可你,却将他们无情地拒之门外!”
“此等见死不救,不是贼,又是什么!”
他的话,充满了道德上的制高点,听上去,似乎无可辩驳。
然而,陈平川听完,却笑了。
“哈哈哈……”他笑得很大声,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你笑什么?”太平道长脸色一沉,他最看不惯陈平川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笑……”陈平川止住笑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笑你,太平道长,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是个只会被人当刀使的糊涂蛋!”
“你!”
太平道长勃然大怒,手中长剑再次抬起,剑尖直指陈平川的咽喉!
“老牛鼻子,你敢!”了尘和尚一个箭步冲上来,禅杖横在了两人中间。
“了尘,你让开!今日我必杀此獠!”
“我说了,有我在,你休想!”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
“大师,无妨。”陈平川却伸手,轻轻按住了了尘和尚的禅杖。
他看着怒发冲冠的太平道长,眼神依旧平静。
“道长,你口口声声说,你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那好,我且问你,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你看到李义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你就信了他是义军?”
“你看到他大营外的流民,就信了他们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
“你看到我闭门不出,就信了我是见死不救?”
陈平川向前踏出一步,逼视着太平道长的眼睛。
“那我再问你,你可曾看到,他那所谓的‘正义军’,一路南下,沿途郡县,被他们祸害成了什么样子?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你可曾知道,他大营里那些所谓的‘流民’,有多少是青壮,又有多少是他们从各地强行裹胁而来的炮灰?”
“你可曾想过,我若今日开了这城门,放他们进来,明日这建州城,会不会就变成下一个被他们吸干骨髓的人间地狱?城中这数十万刚刚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的百姓,又将落得何等下场?”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轰向太平道长。
太平道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因为陈平川说的这些,他确实没有亲眼见过。
他只是听了李义和贾青的一面之词,再加上自己看到的表象,便先入为主地,给陈平川定了罪。
“这……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太平道长有些色厉内荏地说道,底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说得好。”陈平川点了点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既然你不信我的一面之词,那你总该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吧?”
陈平川收起了所有锋芒,对着太平道长,郑重地躬身一礼。
“道长,我陈平川,今日与你立一个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