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大人,我知道这里有人被冤枉上京告官府之时就被暗杀死了,客死异乡,这样悲惨,我本不敢说的是大人来了我才想奋力一搏,求大人怜悯我们。”
男人铛铛地磕着响头,梁胜往后退了两步,他怕磕头时甩到他身上脏东西。
梁盛长叹一口气,跟随的人便将男人扶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收你这案子便是。”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男人再三磕头便跟着一起走了。
黄蒙那正查案却没有什么收获。
秋后问斩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可是杀人者不减反增。
刺史再不见客,御史已经将折子递了上去,只等上面的回音,他便得卸任,黄蒙便去询问梁盛。
“御史大人,这一年来,杀人者众多,我尚且查不清根由,但觉得背后必有人干预,请大人主持此案。”
梁盛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半晌才道。
“本官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你说的那些案子我也看过案卷,没有什么特别的。”
黄蒙还要反驳,怎么可以说是没什么特别的?百姓死了那么多,原本看着温和的人却忽然暴起杀人。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只是你们这里该加强一些德化教育,那些人啊,吃喝嫖赌,样样全占,虽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但总之德行是差了些,你该用重刑治一治。”
黄蒙不想他会说这样的话。
“可那些人诸多痛苦,怎可用重刑?”
梁盛冷哼一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竟然敢做,若是轻饶了他们,岂不人人效仿?这其中未必没有你的问题。”
他又画风一转,从位置上走下来,拍了拍黄蒙的肩膀。
“但是还是要告诉下头的县令们乡学一类还是要多多宣扬,放心,等明年就开始少有这样的事了。”
黄蒙只能咬着牙低头称是又告罪退了出来。
他出了门,方才抬了头,看见日头仍然耀眼,却无法照到这里。
挑了块干净的石板坐着半晌,许多同僚过来询问,他也不答,回了自己办公的屋子,提笔窸窸窣窣的写下了奏折封好。
他去军营的边界,此时正是换防的时候,他叫军中的将士替他传个话,然后便抱着膝盖靠在围栏边上等着。
“黄蒙。”
黄蒙转身:“姚坚,你这里还能直接递奏折到御前吗?”
姚坚也背对着他坐下武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两个人靠在同一块篱笆上。
“怎么了?我看你这几个月都心神不宁。”
“外头死的人有好些了,10年来的案子都没有这么多,我想查却找不出头绪,我想请御史大人主持,但是他并不愿意,他们中有些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他想为那些人平反,他想为这州里的百姓撑起一方天,可是他有心无力,甚至他的百姓也并不信任他。
姚坚与他从小在一起的情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沧浪之水浊兮,才能濯我足,你太正直了,许多事大家会刻意避开你,其实表里未必要如一。”
“可我还是想再试试,你帮我递个折子上去吧。”
黄蒙不信这天没有青的时候。
“若实在查不出,我跟自请调去做个县令,护不住一州,一个县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