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夫皱眉:“分明体魄属阳,却寒气侵体,有些不好办了,劳烦统领找人把公子挪到营帐里,再去生些烈火,煮碗热汤,在下只能尽力一试。”
青凤被游大夫的言下之意惊骇到,当下小鸡啄米点头道:“好,我立即去。”
烈火很快升起来,游大夫提笔写下药方,独自步出营帐。
见青凤在给篝火煽风,游大夫趁机把青凤拉到身边,压着嗓子说:“统领,不是在下危言耸听,实在是,实在是,哎!”
青凤被游大夫说得心慌,连忙抓住游大夫的手道:“您有话直说。”
别说一半叹一口气,他真的要被吓死了。
“那位公子的皮外伤及时处理,老夫尚且有信心保证不伤他性命,但公子定是之前伤了根本,天气温暖时还不明显,可眼下数九寒天的,之前积压的旧疾全冒头了。”
游大夫又叹一口气:“旧疾本就折磨人,他心中又无什么生机,当务之急,还是得让他能愿意撑下去。”
“放心,我会和他谈谈,”青凤表情肃穆,说完又连忙问,“他的脸,日后可有大碍?”
“这大雪天说不好也好,”游大夫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沉吟道,“天气寒凉,伤口不至于感染,若是将军愿意不计药材为其医治,尽力一试,或许可以恢复如初。”
“但也只是或许,不要抱太大希望,世上没有一定的事情,何况他脸上的伤很重。”游大夫道。
有法子就好,至少还有希望。
青凤把手中的蒲扇递给游大夫,连忙道:“您在这里看着火,我现在去开导萧霁。”
青凤撂下扇子,脚下生风,顷刻走入旁边的营帐。
营帐中生着炙热的炭火,甫一进来便觉得暖和。
萧霁坐在软榻上,面色仍然苍白着,一双眼睛淡漠地垂着,不带什么情绪。
青凤抓了抓头发,轻咳一声:“我又带了一床被褥来,你若是冷,可以盖上。”
萧霁半晌才后知后觉抬眼:“多谢。”
青凤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就算不为恩情,就为主子看重你,我也得对你照拂几分嘛。”
“我还没见过主子那么在乎一个人,知道你身受重伤,马上十万火急,召集军马,就是为了保你性命。”
青凤深觉自己的话刻意又低级,不由自主抓耳挠腮,疯狂在脑海里琢磨话术。
“你要是没受伤,主子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攻打敌营呢,虽然主子平时不显露,但你一出什么事,主子的焦急之心溢于言表,公子可不能辜负主子的一片心意啊。”
萧霁目光微动,眼中终于有了些光亮:“是这样吗。”
青凤忙不迭点头,说谎不眨眼:“千真万确。”
事实上,明绮的焦急是真,但她绝不会为了一个人罔顾大局,每一步都是深思熟虑才走的,若非天时地利都占,萧霁就算惨死在异族人手里,明绮也不会这么奋不顾身,最多立个衣冠冢给萧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