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潘成平淡地吐道,双眸却被半垂的脸藏起。
“你很清楚啊…”白博勾笑吐道,说不清嘲弄道不明诧异。
“因为我是情妇的孩子。”潘成亦勾笑吐道,话语里的平淡与坦荡显得他是那般平静与不在乎,那稍陷的嘴角里却藏着自嘲,始终没能抬起的双眸更是让其看起来有些低落。
“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缠着你不放。”白博含笑说道。
“为什么?”潘成不解地问道,双眸也随之抬起。
“因为你和你的公司都太干净了。”白博缓声说道,双眸随之合了合。
困惑与那认真在听的模样皆出现在潘成身上。
白博扯了扯笑说道“据说潘老先生和自己那对子女形同路人,这么多年不提及不谈论,既不否认又不承认。说来好笑,有些人今天带着情妇去这,明天带着小老婆去那,今天高调嫁女,明天给私生子大肆庆生,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也没人像潘老先生这么避讳,就好像是什么家丑一样。”
轻笑随着话落吐出,他笑着又道“潘老先生不承认又不否认,你应该也是一样的态度吧?”
潘成抿着嘴角点头轻应一声便听白博接着说道“你想想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么多年都会听到些什么,尤其是在你越来越成功的时间里。他浪费时间在你身上或许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但不管是栽赃成功还是你答应合作都足够让他开怀大笑,不管是哪一件事成为事实都会变成他在酒桌上一次又一次的谈资,这就是他想得到的。”
撑在桌沿的手顺着话落敲了敲桌面的纸张,白博抬眸勾笑道“这份东西未必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在寻求合作不会拖这么久,从他亲自找上门到现在为止给你的都是同一份东西吧?”
潘成扯出抹无力的笑容点了点头,他哪里还想不明白潘大少就是想用他来挽回颜面,用他来应对那些流言蜚语,或者以此回击那些冷嘲热讽。
虽同样姓潘,但两人对待旁人的言论却是不一样的态度,他潘成从未被旁人的三言两语左右,更不会因此做出一些本不欲为的事,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他能选择坦荡面对。
他合了合眸在白博的掌心下稍稍仰脸,发顶的五指随之抚了抚,白博边收回自己的手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潘成挂着笑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你打算换几个前台?”白博含笑嘲弄道。
潘成不甚在意地笑道“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会收手。”
白博轻应一声说道“有事记得找我。”
潘成含笑应声点头。
桌面的纸张随着白博的脚步被塞进碎纸机里,潘成亦随之回到寻常的工作里。
潘成再次回到以往的状态里,他不再每夜每夜地在那温暖的怀里入睡,而是在睡梦中察觉自己被拥进温暖的怀里,那点被捧在手心照看的错觉也随之消散,他不知该为此感到庆幸还是失落,他不想错觉自己的主人喜欢他,但他又那般贪图那点被人担心着的感觉,哪怕只是自以为是的错觉。
那份东西终是没再出现在潘成眼前,他也不再需要无故辞退任何人,他的笃定已成事实,就像以往一样,因为大大小小的麻烦总会来找他,也总会自觉无趣地离开。
这样的麻烦或许会给潘成带去困扰,却左右不了他的心境,就像此时此刻一般。
午后的他独自待在透明盒子里,又陷在椅里。
他缓缓将手从自己的肩颈上拿开,嘴角随之微微扬起,椅轴顺着他的视线转动,他落目在玻璃外的风景上,五指覆在手背上,拇指正摩挲着镯面。
玻璃门被敲响,潘成转椅朝玻璃门的陈助理看去,陈助理随之推门走进。
“潘总,白管家说来接您下班,让您先忙完,他就在车里等。”陈助理平缓地说道。
潘成点头应声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陈助理摇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