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陈助理敲响,他在潘成的示意下推门走进又停在桌前试探性地问道“潘总,今天打算什么时候下班?”
潘成转眸看了看时间随即回道“给我半个小时,记得准时来叫我。”
陈助理应声离去,又准时折返敲响那道门,他在潘成的回应下无声拎包先一步去摁亮电梯按键。
那不多的应酬总归是有的,潘成挂着适宜的笑容走进包厢,和几人寒暄过后便与之齐齐落座。
他在那推杯换盏、畅所欲言间总不时查看手机,惹得席间一人笑着打趣道“要不说潘总成功呢?连吃顿饭都这么忙。”
潘成带着不失礼貌的笑抬杯与诸位致歉,几人也十分配合地举杯,或打趣或调侃,氛围可谓是其乐融融。
他并非忙得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开身,他只是怕时间走得太快,又怕错过白博的信息或电话。
可他又不得不给予这个饭局一定的尊重,手机直到结束那刻都没能再被他点亮。
天色渐暗,他也终于得以离开包厢,他望着那皎洁的月色抬起安静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嗯?”
白博的嗓音响在潘成耳边,他哑声轻问道“您在哪?”
“码头。”白博应声回道,语调平常又随意。
“我可以去找您吗?”潘成轻声问道,咬字清晰却带着两分呢喃。
“来。”白博随即吐道。
通话顺着潘成那声轻应被挂断。
夜里的码头虽不是灯火通明也足以让人看清其面貌。
潘成踏着清晰的路面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白博惯待的那岸边。
月色落在海面上,月光洒在白博身上。
潘成无声地走到白博身后停住,对方的手在他脚步停下的那瞬便朝他伸来,他垂着眸将自己的手置于其中,似以往般弯腰撑地落臀,又将双腿挂在岸沿外,随着腰上那手的力度乖顺地将自己的后脑置于对方肩颈里。
白博没有开口说话,潘成亦然。
潘成自问去过沙滩,上过山顶,也曾站在那楼宇的最顶端,但他从不知随年月不停变化的月色原来能这般醉人。
白博明明从潘成一开始贴近时就闻到那两分酒气,却硬是要等对方被风吹得半垂眼帘才开口问道“醉了?”
“没有…只是有点晕…”潘成喃声回道,眼帘根本没有动过,那双手仍安分地交叠在自己的腿上。
不时拂过的海风也不知是把人吹醒了还是吹得更醉。
白博闷应一声,置于潘成身上的手轻轻抚过腰肢线条,他下意识扭头伸手想要从地面上拿什么,却发现手边能喝的只有酒,那只手转而抓起手机。
屏幕被指尖点亮,在几个滑动与敲击后又重归黑暗。
手机被放下,烟盒被打开,指尖随之钻进盒内捻出一根香烟。
呲噗-
打火石滚动带起细响,在空气里扬起些许温度。
对于一个烟民来说,任何擦亮火光的声音都是那般悦耳,于白博而言也不例外。
他缓缓吐出一团云雾,随后转动手腕将烟嘴递到潘成唇边。
潘成眨了眨眼便张唇去含,过滤嘴带着温度又染上些许湿润,烟草的味道掺着白博的气息顺着气管跑进肺里。
他并不贪心,只是浅吸一口就任由那手捏着香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