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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执笔为其添上颜色画出图案的手此时却温柔地走动在身后，恍惚间潘成开始分不清自己面对的是绅士还是暴徒。

他遇过绅士见过暴徒，却从未碰过像对方这般难以分辨的人。

到底是衣冠楚楚的禽兽，还是那强装凶狠的少年。

走神半刻，他耳边传来一声‘手’。

他顺应地转身伸手，握杯的双手带回他的注意力。

永远不假思索地服从指令并完成是他在这场游戏里唯一擅长的技能。

那双无神的眸安静地停在自己手上，完全没意识到有何不妥，直到对方将那空杯抽走，又压着他的肩让他坐下。

白博再次弯膝蹲在潘成身前，他一边拨弄药箱一边问道“醒了吗？”

“醒了。”潘成应声回道，眼皮随之眨落。

酒早就醒了，在被压上门板那一刻就醒了。

那似从染缸里捞出的双腕被白博捧在手里翻转，指尖随着动作轻轻抚过腕骨又让其滞在空气里。

布着细小伤口的双手被白博仔细照顾着，双手上的枯枝败叶被清理，嫩芽被精心呵护，他又为其添上层保护膜。

潘成看着那认真的神情与一丝不苟的动作不禁软下眼角，软了又软。

“我…我工作很多…很忙…”潘成略带迟疑地开口说道，视线里是那纠缠不清的两双手。

白博似过于专注般漫不经心地应去一声。

“社交应酬不多…但也有…没太多的私人时间。”潘成断断续续地说道。

白博闷应一声，他侧了侧身换个角度便继续动作。

“您…还想要我吗？”潘成踌躇不定般问道。

“要。”白博随即回道，似肯定又果断，又似闲聊时随口给出的回应般。

“我缺乏主动性…”潘成接着说道。

白博侧头翻了翻手里的手似没听到般。

“不会取悦人…不会…判断主人的举动…暗示…情绪…”潘成一点点地吐道，视线始终走不出那双手之外。

“我…很无趣。您…”潘成忍不住咽了咽喉，吞下那后半句。

白博等不到那未完待续的话但动作依旧专注，他提了提眉轻吐道“嗯？”

“您还想要我吗？”潘成轻声问道，似在那声询问里获得了提问的勇气般。

“要。”白博再次肯定地回道。

他不安。

而他知道。

“抬头。”白博站起身说道。

那张脸应声抬起，而那双眸还是只会盯着自身的鼻尖看。

药物随着指心触上那展露的颈脖，又顺着指尖被推开。

“明明像教科书一样，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到吗？”白博柔声说道，脸上是那无声的笑。

“对不起…”潘成不禁咽了咽喉说道，随即抬起双眸看向对方。

白博又是一笑，他转眸看了看潘成便将视线放回自己手上，他似不甚在意般说道“我不是要对不起，为什么？”

潘成看着那张略带柔意的脸不禁眨眼，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