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材料施然离去。
今天的徐婉莹扎了一条马尾辫,短款亮面羽绒服下是紧绷绷的黑色加绒裤,小靴子踩在雪面咯吱咯吱,路遥看痴了。
齐不扬把烟头弹进他直勾勾的视线里,好言相劝:“老路,你再这样下去,容易出事。”
陆非点头,“嗯”一声,附和道:“这样不好,徐老师能感觉到。”
徐婉莹当然能感觉到,女人对他人的视线有着天然的敏感度,往前走,都觉得屁股难受,却只能咬牙忍受。
路遥呸一声,对两人说:“爱就要大胆表示出来,不然她怎么知道。”
李笑如忍着一句话没说出口,大胆示爱和下流,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怀好意的凝视,她在初高中阶段也经常能够体会,现在,好多了。
齐不扬和路遥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顾及发小的面子,主动岔过话题,嘁一声玩笑道:“老夏不是特意躲着我们吧?”
陆非道:“肯定不是。”
李笑如说:“徐老师刚接她电话时我也在卫生间,听说夏桉是家里有些事。”
陆非说:“那咱们就自己替他庆祝,下午我请你们喝啤酒。”
路遥斜觑他一眼:“那敢情好。”
齐不扬搂住陆非的肩膀,也笑道:“他发财你请客?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提前巴结他了?”
陆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他帮我找份兼职来着,”说着看向李笑如,“还欠着笑如不少钱,也想着过年回家给爹妈带点啥。”
齐不扬嘎嘎乐,只说:“你们两口子还算这么清楚的账?”
陆非忙摆手:“可别胡说…”倒是讪讪看向李笑如,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眼神里多了两分羞涩。
李笑如也闹个大红脸,捂嘴本想嗔怪一句,但说不出来什么,最终只迎着心上人的目光,嫣然一笑,羞答答地往前走。
齐不扬笑的什么似的,推一把陆非:“去哄哄。”
陆非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路遥对齐不扬说:“我总觉得黑大个是个心里藏奸的。”
齐不扬啧啧两声,“他都憨成啥样了,想多了你。”
路遥把烟屁股抽到烫手才丢掉,想了想说:“你觉得他真喜欢笑如?”
齐不扬反应几秒,反问:“你觉得笑如真傻?”
路遥说:“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傻。”
……
经年间,周庭一直觉得女儿是个大傻子。
但今天一看,眼光简直了。
夏桉在台上接受访问时,周庭一遍遍回忆自身,她素来知道自己是个眼高于顶的,但还是脑袋一热,被年轻时文采斐然的乐玉群迷了眼。
结婚后,丈夫竟然在最关键的晋升转折点选了…文联!
“年纪小,你可以白衣飘飘,可以吟诗作对,骗我上床,但成了家,你要不要想着立业?!你是不是该为了妻子孩子上进些!”
为此,她差点暴怒离婚,可惜下定决心前一周,查出怀孕。
若不是她狠下心从厂子里辞职下海,这些年家里不知要过成什么穷酸样,乐玉群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给女儿教音乐课的!
如果有头发,谁愿意当和尚?
咬牙坚持二十年,周庭真的累了,女儿的前途和婚姻,就是她坚持的最后动力。
夏桉说的好哇,真好。
——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但所有人都可以重新开始,我害怕未来的某一天,会后悔没有在最好的年纪去努力奋斗,而让自己,和身边的人一无所有。
什么叫责任心,什么叫上进心?
看着前面被自家女儿紧紧挽着的俊秀大男孩,周庭眼中难掩赞赏。
她想紧走两步去聊聊,但足下踌躇,先问了自己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