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低声道:“幻境明显以张思则为中心,距离他越远,幻境越粗糙。”
沈鹤默默记下了这点探索小技巧。
他们两人穿过小桥流水的园子,穿过下人居住的外廊,来到了明显是妻妾居住的地方。
沈鹤见到谢琳琅完全无视周围的侍女和下人,忍不住问:“不用担心暴露吗?”
谢琳琅回答:“只要不被张思则见到就行了。”
提到张思则,两人很快听到路过的侍女聊天。
“右厢那女人快不行了吧?”
“好歹也是老爷的七夫人,她的儿子也是修行者。”
“只是个来逃荒的女人,故意在老爷面前落水,扒上了老爷,还侥幸生了个儿子,结果她儿子被大宗门看重,她却要死了,真是个没福的。”
“行了,大夫人说也就是这一两日了,往后就会有新的七夫人,你说话注意点。”
两个侍女一边拌着嘴一边拎着水桶和盆离开了右边的院子。
谢琳琅和沈鹤对视一眼,收敛气息进入院子,沿着墙根溜到了右厢。
右厢三间窗,谢琳琅和沈鹤同时看到了第三间最靠外的位置。
张思则的灵力波动从哪里传来。
谢琳琅和沈鹤同时靠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缝往里面看。
房间里光线昏暗,靠近墙角处放了一张床,床榻上有一个女人气息微弱,看上去命不久矣。
而一个与张思则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年正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女人的手,泣不成声。
同时还有一个成年的张思则站在房间里,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小则,娘不行了……”
“呜呜呜娘您别丢下我!”
“咳咳,别打岔,让娘把话说完。”
女子的声音很轻很弱,眸光微闪,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娘以前出身中等人家,家里颇为富裕,我少时顽劣,听闻家中有一个秘宝,仗着父兄宠爱,就趁着家人不备,溜进了家里的库房,仔细翻找。”
“我找到了一个圆形的球,它好像在哭。”
女子幽幽地说:“我问它,你哭什么呀,它没有回答,但我觉得它在对我说饿,我就偷偷将那个球从库房里取了出来,放在了房中,我分它饭菜,它并不吃这些,后来我的侍女帮我整理房间,无意间碰到了那个球,我的侍女……白芍直接被那个球吞噬殆尽。”
“它吃了白芍。”
少年张思则明显吓坏了,已然停止了哭声,呆滞地看着垂死的母亲。
“我当时吓坏了,连忙将事情告诉了父亲,我被父亲狠狠斥责一番,又被关了禁闭,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个球了。”
女子叹息着,“半年后周边发了大水,无数百姓逃难到娘所在的镇子上,那天晚上,镇子突然乱了,有人趁机入大户放火抢劫,哥哥被发疯的难民杀死,父亲也被砍伤,还有人想要掳走我……母亲悲痛之下,拿出了父亲藏起的球,将那一夜冲入宅子里的人全都吃了。”
“那个球吃了所有人后消失了,可是三个月后,我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