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是龟裂的焦土,裂缝深处偶尔可见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晕流淌。
远方,那座依托山脉建立的巨大要塞城塞,如同匍匐在魔气源头旁的巨兽,沉默而压抑。
城墙上,幽蓝色的亡灵魂火如同繁星,冰冷地注视着谷地中央那道最为深邃的裂痕——魔渊的入口。
那裂痕并非天然形成,边缘光滑得诡异,仿佛被无形的巨刃硬生生劈开。
裂痕内部并非黑暗,而是翻滚着一种粘稠、污秽的暗紫色光雾,如同活物的腔肠,不断蠕动、鼓胀。
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嘶吼和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便是从这翻滚的光雾深处隐隐传来。
每一次光雾的剧烈翻涌,都意味着有新的、被魔气扭曲的亡灵或异界魔物挣扎着试图爬出,随即被城墙方向射来的密集死亡射线或强横的灵魂冲击撕碎、净化。
这便是世界的伤口,魔界强行楔入的毒刺。
此刻,在距离魔渊裂痕数里外的一片相对开阔的焦土平台上,气氛却比弥漫的魔气更加凝重。
四方势力,不!是五方。
坐高大、扭曲的梦魇兽,骨架粗壮,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马蹄踏过之处,地面留下焦黑的蹄印。
那群骑士们身披残破但质地不明的漆黑重甲,甲胄缝隙间流淌着粘稠如沥青的阴影。
头盔之下,并非魂火,而是两点不断旋转、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幽邃漩涡。
他们的气息混杂而狂暴,死亡、魔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混乱意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压迫感。
为首的骑士,体型比其他骑士更加魁梧,坐下的梦魇兽也格外高大。
他并未戴头盔,露出了一张……无法形容的脸。
那似乎是一张被烈焰彻底焚毁后又强行拼凑起来的面孔,焦黑的皮肤如同龟裂的熔岩地,眼眶中是两团不断坍缩、仿佛连接着虚无的黑暗。
他没有武器,只是随意地坐在梦魇兽上,但那股无形的、如同黑洞般的引力场,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正是流浪势力的首领——夜枭。
而在四方势力中间,一道熟悉的身影矗立在一旁。
正是狄娃。
她的存在,如同一个脆弱的平衡点。
“三位国主,”
梦魇骑士夜枭那被烧毁的喉咙里发出摩擦般的声音,如同砂纸刮过骨骼,他的目光扫过利比卡那三位国主,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名额,关乎进入魔渊探索与分担的资格与份额。而实力,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魔气的低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志。
丹卡的国主,骨龙丹纳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体表的光泽微微闪烁,空气为之震颤:
“魔渊裂缝出现在我等三国疆域交汇之处,由我等共同镇压百年!名额分配,自有我们调度!岂容尔等外来者置喙?”